我們走得累了,就在附近公園的一張石凳子上坐下休息。莫芬已經完全被我的故事吸引住,甚至連插話提問都沒有,眼睛一眨不眨得看著我,等著我的下文。我繼續說:“我跟這人後來成為了朋友。他隸屬於一個組織,這個組織裏有著許多與他同樣的能人,隻是保密工作做得好,並沒什麼知道它,即使像我,知道這麼個組織,卻不知道從哪裏找到它。”莫芬忍不住說:“你說的這個組織,和‘養生功協’,現在叫‘天方協會’的,是不是差不多?”我搖頭說:“完全不一樣。他們吸收的都是特殊人才,行為十分低調,跟天方協會是兩個樣。這個天方協會倒更像是個邪教組織。”莫芬問:“你再說,後來呢,你朋友出什麼事了,你和他失去了聯係?”我想起了七個月前的黑域經曆和它造成的嚴重後果,內心滿是苦澀,“應該過去七個月了。去年九月份,這位朋友跟我說,就在原來鬼屋出現的地方,又有怪異現象出現,他要我陪他一起去看一看。其實他是幫助我調查當年的事情,?因此我毫不猶豫地就過來了。我跟他進去了那個地方,結果在裏麵失散了,我僥幸再次逃出。出來後,外麵已經過去了半年,我跟他失去了聯係,也丟了在黎陽的工作。”莫芬問:“你們在裏麵到底遭遇了什麼事情?”我說:“一些從來沒見過的生物,比如傳說中的吃人的野人,好像跟人一模一樣,能跟人交流,但實際上並不是人。我還見到了第一次在鬼屋裏一起的同伴,隻是他沒了肉身,隻剩一副靈魂體,而且還被咬掉了兩隻胳膊,十分淒慘。”莫芬瞪大了眼睛,“真有這些東西,你都見到了?”我點頭,說:“親眼所見,不容我不相信。我也想過,是不是自己出現了某種幻覺,但是我平白地失去了半年,這個是鐵打的事實。”莫芬撫摸著我的臉,“我以為自己的經曆足夠坎坷豐富的,想不到你年紀不大,卻有著這麼神奇的一番經曆。”這時走過來一對男女,坐到我們對麵,兩人絲毫不顧忌我們的存在,女的直接坐在男的大腿上,男的一雙手揉捏著女人的胸部。我和莫芬驚訝地對視了一眼,就算是晚上,就算這裏是幽會的好地點,但畢竟是公共地方,如此大膽放肆,不太好吧。“我們回家吧。”莫芬說。我點點頭,拉著莫芬的手,匆匆地離開這個地方。路上我們多說話,待到我們回到家中,莫芬立刻拉著我坐下來,問我:“後來呢,後來還發生什麼了?”我說:“後來,後來不是遇到你了麼?”莫芬打了我一下,“你說得太簡單了,肯定漏了很多細節,再補充補充。”我當然漏了相當多的內容,起碼沈心眉的事情我就沒說。這是我的傷疤,還沒有痊愈,我不想說。我說:“細節方麵,我一下想不起來,等想起來再慢慢跟你講吧。”“我發現了一個問題,你經曆的這三次冒險,好像風險都挺大,為什麼你都能順利逃出來?”莫芬腦子轉得很快,一下就想到了關鍵部分。我說:“我的朋友跟我說過,我的體質有些特別,黑域很難困住我。”莫芬跟著問:“黑域,黑域是什麼?”我說:“就是我經曆的那些地方,充斥著無盡的黑暗,聽不到一點聲音,人在那種地方呆久了,會發瘋的。”莫芬說:“你是說,在平洲就有那麼一個地方,是嗎?”看到莫芬一臉向往的樣子,我心裏懊惱後悔不已,就怕會勾起她的好奇心,所以我才盡量淡化以前的經曆,可還是勾起了莫芬的興趣。“我跟你說,那個地方你千萬,絕對不要去,哪怕遠觀都不行。我兩次,在那裏失去了朋友同伴。”我聲色俱厲地對莫芬說,為了打消她不切實際的相反,我必須警告她一番。“那麼激動幹什麼?”莫芬嬉笑著捏了捏我的臉,“我就是問問,又沒說過去,我沒那麼衝動。”我鬆了口氣,說:“其實這些事情藏在我心裏,我一直想找個人傾訴。但我就是怕勾起你的好奇心,所以一直忍著沒說。”“當初我看到你,就覺得你跟一般的年輕人不太一樣,你的眼神讓我著迷,藏著憂鬱,似乎有很崎嶇很坎坷很動人的故事。”莫芬盯著我的眼睛看了許久,“但是現在卻看不到了。”當時的我,失去了張天星的消息,又失去了沈心眉,內心極度痛苦,有那種眼神很正常。而現在,莫芬帶給我很多快樂,我的痛苦鬱悶早已化解了。但沈心眉的事情我還是不想說出來。“我跟你講這麼多黑域的東西,還有一個目的。”我說,“我懷疑成邊也是經曆過黑域的人,因此身上擁有一些特殊能力,這些能力不是學得到的。所以你不要盲目跟風。”莫芬好奇地問:“經曆過黑域,就能得到特殊能力?”真是說得多錯得多,莫芬再次被我勾起了對黑域的好奇,我心裏好一陣懊惱。我歎息一聲說:“如果我說,經曆過黑域的人,都會得到特殊能力,你還想不想去?”“特殊能力?”莫芬詫異地看著我,“你有什麼特殊能力嗎?”“我沒有,因為我特殊。”我說,“我能安全逃出,但是卻不能得到特殊能力。大多分人都能在黑域裏有收獲,不過可惜,極少極少有人能從黑域裏逃出來。”莫芬眼珠轉了轉,“要是你帶上我,可以安全地返回嗎?”“就知道你會這麼想。”我哼了一聲,“我的那位朋友也是這麼想,以為帶上我就安全了,可是現在,我安然返回,他卻沒了消息。”“瞧你那樣,我就隨口說說。”莫芬為了平息我的怒氣,抓住我的手在她胸口揉了揉,“你的這些經曆幾乎就是一部傳奇,如果寫成書,一定會引起轟動的。”我說:“這些事情我很少跟人說,隻跟幾個最親密的朋友說起過。我總覺得有人在利用黑域做些什麼,如果讓人得知我從黑域出來過,而且不止一次,恐怕我今後的生活將不得安寧。”莫芬白了我一眼,“說得這麼恐怖,難道有人會把你當實驗白鼠給解剖了?”我說:“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優勝公司吧,我就覺得她們在研究黑域,所以招攬了一批新人,住在鬼屋裏-其實就是黑域裏,充當她們的試驗品。我相信不止一個組織在研究黑域,這裏麵有多少不為人知的東西,我們不清楚。我隻希望我,還有你,不要卷入其中。”“放心了,我不會去碰什麼黑域之類的東西的。”莫芬抱住我的腦袋,枕在她柔軟的胸脯上,“我隻想跟我的小男人好好在一起,其他東西都不重要。”莫芬說得情真意切,我相信她聽進去了我的勸告。在市體育中心遭遇‘七方’的王姓男子,讓我有重新尋找張天星的想法。我不會滿大街地貼告示,說要尋找王姓男子,沒那個金錢,也沒那個精力。我想到的辦法是回黎陽一趟,補辦一張原來的手機卡。張天星如果出來了,肯定會打這個電話聯係我,如果沒有,林小雨或者袁商他們都有可能通過這個號碼聯係我,聯係到他們,我也能得到張天星的確切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