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莫芬：“莫姐，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去接你。”莫芬說：“我又沒出去，幹嘛要你接我？”聽她的口氣，應該是氣消得差不多了，我說：“我怎麼沒看到你，你在哪裏呢？”莫芬說：“就在店裏呢，倒是你，上班時間不見人，跑哪裏去了？”“你不是去進貨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隻當她是戲耍我，“別開玩笑了，快說吧，什麼時候回來？”莫芬說：“誰跟你開玩笑了，我根本沒出市區，在一個朋友家玩。剛回店裏不久，你就打電話過來，我還以為你在附近監視著呢。”我說：“你真的沒走？”莫芬說：“沒走。說你呢，你去哪裏玩了，是不是遇到什麼美女不願意回來啊？”我當然不敢說實話，“我心裏煩悶，就是在市區逛逛，既然你回來了，我現在就回去。”莫芬‘嗯’了一聲，“快些回來，等下要吃中飯了。”我放下電話，對沈心眉說：“我要回去一下，你一個人行不行？”沈心眉眨了眨眼睛，說：“為什麼一個人，我要跟你一起回去？”我吃驚地問：“你跟我回去，那怎麼行？”“我現在離不開你，我怕他還會回來。”沈心眉的眼圈又紅了，“而且我也想看看你的那個莫姐。”其實我也不放心沈心眉一個人，但是難道要讓這兩個女人碰麵嗎？我好一陣頭痛。沈心眉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子，她一眼就看出我的苦惱之處，“顯呈，你不用跟她說明我的身份，就說我是你的朋友，或者是曾經的客戶。”我搖頭說：“她又不是傻子，難道看不出來嗎？”沈心眉說：“我不靠近，就躲在車上，遠遠地看著，好不好？”我考慮良久，才點了點頭，說：“好，你跟我一起去。”我們費了不少時間，打的找到沈心眉車子，然後由沈心眉開車送我到莫芬的店門口。按照事先約定，沈心眉留在車上，我一個人下了車，進入莫芬的衣服店裏。莫芬就坐在櫃台上，一看到我進來，臉上現出喜色，但很快就被冷漠掩蓋，“怎麼這麼久才過來，你跑得有多遠？”我說：“路上有點堵車。”莫芬沒有質疑我的借口，“吃飯吧。”牆角的小桌子上，擺滿了碗碟，幾道我很鍾愛的菜肴擺在正中間。我心裏感動，鼻子酸酸的，就要哭出來。“這就讓你哭啦。”莫芬‘撲哧’一笑，上前安撫地抱了我一下，“誰叫你惹我生氣的？以後隻要你不惹我生氣，我會好好，好好的伺候你，伺候你吃，伺候你睡。”我不想再欺騙莫芬，也不可能一直欺騙她，說實話可能不會有好的結局，但說謊話結局一定更糟。“莫姐，有件事，我一定要跟你說。”莫芬看到我表情嚴肅，便收斂了笑容，說：“你說吧，我聽著。”我深吸一口氣，再吐出來，然後說：“莫姐，其實在認識你之前，我已經有女朋友了。”說到這裏，我觀察了一下莫芬的表情，莫芬的嘴唇動了一下，?但沒有其他表示。我繼續說：“這件事牽扯十分複雜。以前我跟你提過一些，我半年前從黑域裏逃出來，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她，但是卻失去了跟她的聯係，後來偶然在路上看到她，卻跟別的男人一起。我傷心了許久，直到遇見你。後來我一直沒看到她，直到前天晚上我們去吃飯的時候，我再一次看到了她，而且看到那個跟她一起的男人。”我歎息一聲，說：“你還記得吧，你說在上廁所的時候看到了我跟別的女人聊天，我說你看花了眼，其實不是，你看到的隻是一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那一晚我滿腦子都是這些事，所以惹你生氣了。今天早上，我再一次遇見了她，是她發現我的，她把我當成另一個人，其實也不是，應該是她那個人當成是我。你可能聽糊塗了吧。那個跟我長得極為相似的不是人，而是從黑域出來的一種生物，他模擬成我的樣子，還在前麵從黑域出來，撞到了我的，女朋友，才造成了諸多誤會。她也是思念我太甚，才會被那個怪物迷惑。後來我讓她帶著我跟那個東西碰麵，那個東西似乎很怕我，跟我接觸了一下，就嚇跑了。可惜我沒法問清，他是什麼時候，為什麼化成我的樣子的。”說了這麼多，莫芬居然還是沒什麼表情，我問了一句：“莫姐，你是不是覺得這一切太荒唐了，你不相信？”莫芬搖頭說：“確實匪夷所思，但是你說的話，我相信都是真的。”我說：“我也不敢想象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我的身上，但是它的確是發生了？”“她叫什麼名字？”莫芬忽然問了一句。我一時沒理解她的話，“什麼？”莫芬說：“我是問，你女朋友叫什麼名字？”“沈心眉。”“她一定長得很漂亮吧。”“還好吧。”莫芬又問：“她現在在哪裏，我能不能見見她？”我很頭疼，女人怎麼都這樣，這麼想見情敵，難道就是想比較一下誰更漂亮？思慮片刻，我還是覺得暫時不要見麵，便搖搖頭說：“莫姐，今天才發生這種事，她的情緒很不穩定，以後再說吧。”莫芬說：“既然她情緒不好，你怎麼不陪著她，還跑過來找我？”我說：“我不是怕你生氣嗎？”莫芬笑了，“傻瓜，孰輕孰重你還分不清嗎？她是你的女朋友，你陪她是理所當然的，更何況你們好不容易再次重逢，應該珍惜。”我一臉愧疚，“莫姐，我不是有意欺騙你，當時我真的以為她跟別的男人好了。”莫芬說：“你沒有欺騙，我清楚。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嗎？如果你找到鍾愛的女孩，盡管去追求，我絕對不會阻攔。這話不是說笑，我說的是真的。”我說：“莫姐，我並不想離開你，但是她，哎，那個東西還不知道會不會出現，我不能放任不管。”“不想離開我，難道還想腳踏兩隻船不成？我無所謂啊，但是你的女朋友肯定不答應。”莫芬摸著我臉，“顯呈，你跟我一起的這段時間，我很開心，很滿足，這就夠了。你女朋友既然回來了，你就應該回到她的身邊，盡你男朋友的本分。”我看著莫芬的臉，居然不見一點不舍，我心裏反而有些不舒服了。“莫姐，對不起，我不能陪你吃飯了。”我一把抱住莫芬。莫芬歎息一聲，輕輕推開我，“該舍棄的就要果斷舍棄，去吧，別讓你女朋友擔心。”走到門口時，我回了一下頭，莫芬站在原地看著我，見我回頭，衝我笑了笑。我沒有看到一點傷心的意思。沈心眉一直在車上等我，她看起來等得有些著急了，見到我上車，忍不住一臉欣喜，說：“顯呈，你跟莫姐怎麼說的？”我說：“實話實說了。”沈心眉吃驚地問：“她會不會很傷心，很生氣嗎？”我搖頭說：“沒有，她表象得十分平靜，平靜得讓我心裏都不舒服了。”沈心眉思慮片刻，說：“太平靜反而是不正常，如果她不是對你一點感情都沒有的話，那就隻能說明她內心傷心至極了。”我相信莫芬對我是有感情的，那就說明她是傷心透頂，反而沒有情緒了。我心裏不由得為莫芬擔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