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森付過錢，單手關上門，走到餐桌前，打開白色的塑料袋。一碗皮蛋瘦肉粥，兩個包子和一瓶溫熱的牛奶。
拿起一個包子咬了一口，頓住，香菇白菜餡的。繼而又繼續吃著，黃筱，你連這個都知道讓我怎麼相信你說的話？舀粥的手停了下來，可是真的，黃筱，我給你不了你所想要的。
顧森在公寓裏打了幾通電話，然後下樓打的前往機場。去機場的路上，顧森想了好久還是決定打個電話給葉卿。
顧森聽著電話裏的機械女聲，拿下緊貼耳邊的手機，手指翻動，調出之前葉卿打來的通話記錄回撥過去。
“你好，哪位？”一個男聲透過電話傳進顧森的耳中，他不覺得收緊手指。
“你好，請問葉卿在嗎？”
電話那頭微頓了一下，“葉卿她現在不在學校，有什麼事嗎？等她回來了我轉告她。”
“我是顧森，請轉告她，我今晚的火車到青寧鎮，麻煩你了。”
“不客氣，等她回來了我會轉告。”
“好的，謝謝。”
“不客氣。”
顧森掛了電話轉頭望向車窗外，視線飄渺無蹤。驕陽炙熱的照射著，遠處的道路像是飄著一層熱浪。
顧森忽然輕笑開來，每年小卿過生日都是這樣一個烈陽炎炎的日子，充滿著陽光，就像她的笑容，讓人一見著就可以驅散內心的一切陰沉和黑暗。
他緊握著手中的盒子，目光深邃悠長，心中默念，小卿。
葉卿跟方奶奶告別，看著站在一旁撇著嘴的方雀，走到她身邊摸摸她的頭，“走吧，我們回學校了，不然太晚了。”
方雀憋著眼淚點點頭，跟在葉卿後麵走著，一步三回頭。奶奶拄著拐杖站在門廳的正中央目送著她們，其實奶奶的眼神早就不好了，可是她還是要看著她們離開。
忽然方雀停下腳步，轉過身，雙手放在嘴邊做喇叭狀，大聲喊著：“奶奶，你回去吧，我跟葉老師騎車子走了！”說著眼淚就簌簌的落了下來。
葉卿停好車子，蹲下來用手擦著方雀臉上的淚水，方雀一下抱住葉卿，趴在她的肩頭哭起來，肩膀一抽一抽的，葉卿抱住她，一隻手在她背上輕輕地拍著安撫著她。
葉卿抱著哭過後的方雀坐到自行車後座上，一路上她都不言語一聲，隻是肩膀一抽抽的哽咽，卻也不見她再哭泣半滴眼淚。
還了桂嬸的車，道過謝，葉卿牽著方雀的手回學校。
操場上學生在玩耍，幾個男孩拍著僅有的兩個籃球，努力嚐試著電視上學來的動作。女孩子們三三兩兩地一群，跳繩的嘴裏數著數，跳橡皮筋的不停的轉身翻著花樣，扔沙包的不時的兩邊跑著，一不小心砸到旁邊的人，立刻做著鬼臉道歉，然後又嘻嘻笑著玩開了。
葉卿一隻手牽著方雀，另一隻手摸摸她低著的腦袋，蹲下來，低著頭，“小雀兒，和同學一起去玩吧。”
方雀抬起頭看了看葉卿，臉上的淚痕還在，小鼻子哭的紅紅的，眼睛哭的紅得像是兔子眼睛。扭過頭，看著高興的玩耍的同學們，輕輕地點了點頭。
葉卿笑著拍拍她的頭，說道：“去吧。”
方雀慢慢走過去，葉卿站起身，就看見站在她對麵屋簷下的秦朗。暗忖了下，抬步走過去。
秦朗看著走近的葉卿，想起她那天離開的時候的背影與步伐，堅定如斯。
待到葉卿一走進，還未等她開口，秦朗就說：“今天早上有人打電話來找你。”
葉卿到嘴邊的話轉了個彎，問道：“誰打電話找我，我爸媽嗎？”
秦朗搖搖頭，“不是，是一個男人，”他看葉卿的臉色微滯了下就恢複如常，繼續道：“他讓我轉告你，他今晚的火車到這裏。”
葉卿呼吸一滯，點點頭，“噢，我知道了，謝謝你。”然後轉身回自己的宿舍，沒有留意到秦朗已經伸出來的手。
秦朗苦笑一聲收回了手，之前聽她抱怨說這裏沒有沒有小說可看，他就上網訂了幾本詩集和小說，昨天才到了兩本的，本來打算等她從方雀家回來先拿著兩本給她的，現在….秦朗看著手裏包裝完好的書，轉身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