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夜空下四人(2 / 2)

葉卿緩緩抬起頭,努力咽下喉嚨處的哽咽,努力地平複著自己的心情,想要好好地說出一句話,想要好好地跟顧森說一些話。

“阿森,我那個時候愛過你,在我最好的時候愛著你。現在,我依然愛著你,就像一個妹妹愛著哥哥一樣的感情。曾經我對你是有過愛情,現在我對你是親情,就是永遠都不會變的親情。”說完葉卿就鬆開了一直攥著顧森手的那隻手捂住嘴巴,一隻手捂在眼睛上麵,然後用手背用力擦去眼淚。

“阿森,不管是以前還是以後,我都愛著你,你已經是我的親人,我從小到大一直愛護著我的哥哥。”

顧森聽著她的話,心底的苦澀蔓延至嘴巴裏,他咽下口水,“這些就夠了,小卿,能聽到你說這些就足夠了。”

顧森走出屋子反身關上葉卿的房門,屋外已是一片黑夜。輕移腳步,閉上雙眼靠在牆壁上。

小卿,隻要你能好,那就這樣吧!就讓我虛偽吧,虛偽給自己看,讓你安心,不內疚,那我怎麼樣都是可以的。我們不能相愛,就像親兄妹一樣吧,這也是你所希望的。像你說的一樣,我們隻有緣卻沒有那份份。我們相識在對的時間裏,相愛的時候卻兩個人不自知。你愛著我的時候,我以為那是一個妹妹對哥哥的愛,所以我一直在等待,等著你長大,等你能以一個愛情的角色來愛著我。可是,我的自信以為卻讓我弄丟了你,還曾經傷了你那麼深。現在,我以為你已經長大了,可以清楚的去分清愛情與親情的區別,卻沒想到,你對我真的,真的隻是剩下親情。

我們曾經相愛在彼此不自知的時候,小卿,我想以後隻要我想起這個,總還是開心的吧,至少在某個時候我們是相愛著的。

顧森張開眼睛,扭頭看了一眼緊閉著的房門。

小卿,以後就讓我站在一個哥哥的位置上,用一個愛著你的心來當你的哥哥吧。隻要你能好,隻要那是你想要的,我都會去做。哪怕,我會在麵對你的時候心如刀絞,哪怕日後我會親眼看著你愛著別人。

葉卿坐在床邊,雙手緊緊地互相握著,在燈光下泛著青白色。眼淚已經不再流淌,臉上的淚水擦幹後,緊繃繃地。

葉卿知道自己此時一定很難看,但是她卻覺得就算再醜陋的容顏也醜陋不過此刻她的內心。

阿森,我想我還是對不起你的。如果當時我肯向你問清楚,如果當時在你問起得時候,我肯哪怕是肯軟那麼一點點,告訴你為什麼我哭,告訴你為什麼我會無理取鬧,那是不是一切就不一樣了?

是不是那時候在我告訴你說我是看見了她在親吻你,所以我會哭我會鬧。而那個時候的你是不是會笑著告訴我說:“小卿,我喜歡的人是你呐!”

是不是今天我就不用說出這些傷人的話,把你傷的這麼深。

我明白,明白你對我說的一切不過是在寬慰我。這麼多年來,了解我至深的依舊還是你。你不忍心看我內疚,所以你寧肯咬著牙藏起你被我傷的鮮血淋淋的傷口,然後反過身又笑著來安慰著我。然後,在黑夜裏一個人舔舐著你的傷口。

阿森,你讓我怎麼能不自責?你愛我這麼深我卻借著這個由頭傷你那麼深,我隻憑著曾經愛過你就敢在今天這麼理直氣壯對著你說著那些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無比惡心的話。

阿森,我已經不是你記憶中的那個隻會笑的純白的小姑娘了。我今天說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話,與其說是在解釋,但不如說那是我在逃避。逃避著我該承擔的責任和後果,因為我是個膽小鬼,因為我已經迷失了自己,所以我才說著那些“控訴”著你的話,去好讓自己的內心好過些,去好讓自己看起來還是那麼的天真,那麼的善良。

屋外的夜空沒有半點繁星,蟲兒在草堆裏低聲啼叫,青蛙卻依舊打破著這個村鎮的靜謐夜晚,不停地聒噪。

一間屋子,裏外兩個人的心思,兩種情緒,不同卻有時候又交織在一起。一片夜空下,四個人傷心難過,無奈,悔恨,疼惜,悲憫,這一切就在這個夏夜的天空下交織在一起。

如果曾經的放棄是錯誤,那麼現如今的不求得是什麼?

如果現在的愛戀可以不要未來,那麼是不是可以勇敢去愛?

如果可以早一點看清楚自己的心,那麼是不是可以不再重蹈覆轍?

如果,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那麼是不是我就不會再有幸福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