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第二天就離開了青寧鎮,走之前沒有跟任何一個人告別。在鬼鬼住過的房間裏她留下了一張紙,上麵寫著:徐誌摩說過,輕輕地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了。我來的時候不認識你們,所以沒有人知道,那麼我走的時候你們就也就不要來送我離開了吧!人生就是一場接著一場的離別和相聚,我期盼著下一次我們相聚的時候是你們一起來迎接著我。再見,我親愛的朋友們,鬼鬼。
生活是我們在過著,像是在精心的出演著一幕一幕地劇場,我們沒有彩排,我們在用著心全身心的投入進生活裏。沒有NG,一切不可能翻過重來;沒有劇本,告訴我們下一幕演得是什麼;沒有導演,讓我們該用怎麼樣的情緒去麵對著這場人生大戲裏的每一個和自己演著對手戲的人。
我們在這場大劇場的戲裏一次一次地耗盡了我們的感情,一次又一次地將自己的情感賦予他人,但是總在有的時候我們的感情賦予的不是時候,又或者說是我們的感情本就是不該對著某些人生出來的。
鬼鬼走了之後,青寧鎮就好像再也沒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一樣。葉卿每天按時的上著課,方雀和那幾個孩子也都從遠方接回了他們永遠也見不著的父母親。
方雀回來學校的那一天葉卿特意早早地等在學校的操場上,遠遠地就看見了秦朗領著那九個孩子朝著學校走來。葉卿走上前去,方雀低著頭站在一群孩子的中間,不抬起頭來也不說話。
葉卿看著這些從此以後都再也沒有父母親疼愛的孩子們,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親。從小到大,自己的父母親總是給著自己最大的寬容和懷抱,無論自己做什麼事情,無論自己走的有多遠,爸爸媽媽永遠都在那個不大的三間房子裏坐著等著自己回去。
古人說過,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
自己似乎從來都不曾去好好地體味過這句話,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在今天看著這些還稚嫩著的臉龐,自己竟然會想起來這句話。
父母在,不遠遊。葉卿想著自己似乎一直都在遊著飄著,就像是一顆沒有目的地沒有方向感的蒲公英一樣。心想著怎麼樣,於是腳就跟著心走。從來都隻是在想著自己開心快樂就好,從來都沒有去想過在自己走了之後,爸爸媽媽在家裏會是怎麼樣的一副狀況。爸爸會是坐在書房裏看著自己小時候被罰寫的大字嗎,媽媽是會每天如一日的替我收拾著房間,就好像她那個從來都沒有長大過的女兒每天都會回家休息一樣。
秦朗見葉卿看著這些孩子在發愣,以為她是因為感傷,於是開口喊著她的名字:“葉卿。”
葉卿被秦朗從自己的思緒裏叫了出來,臉色有些茫然地應著他:“嗯?”
“葉卿,你有認識的律師朋友嗎?”
葉卿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問秦朗:“怎麼了,要律師幹嗎?”
秦朗見葉卿搖著頭心裏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辦了才好,抬了抬手對著那九個孩子說著:“你們先回去吧,好好休息下,明天好好上課。”
孩子們從葉卿的身邊走了過去,葉卿看著低著頭情緒不好的方雀,於是伸出手來想要摸摸她的頭,可是沒有想到伸出去的手卻落了個空。葉卿有些錯愕的看著自己停在半空中的手,想著剛剛方雀低著頭一偏轉地那瞬間,自己看見的她眼底裏的不信任,甚至還有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