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筱，我是顧森。”
“啊，呃，有什麼事嗎？”
“小卿剛剛打電話給我了，讓我好好照顧你。”
黃筱坐在床上，心髒一突一突急促的跳動著，握著手機的手心沁出了絲絲的濕汗。
“那，小卿她說了什麼沒有？”
顧森視線定在鏡框裏的照片上的葉卿，眼神溫柔懷念。
“小卿她沒有說什麼，隻是讓我給你找個人照顧你。黃筱，所以我打電話來問問你的標準是什麼，這樣我也好給你物色人選。”
黃筱的急促的心跳漸漸地平靜了下來，平靜了下來後就覺得頭有些暈沉沉的感覺，就像是一台剛開始高速旋轉的機器，一旦突然慢了下來之後就會有著各種的不適應。
黃筱拿著手機，慢慢地收起雙腿曲了起來。緩緩地將臉埋進膝蓋上的薄薄的涼被子上，悶聲開口對著電話那端的顧森說著：“顧森，我聽說過這樣的一句話，求你開我的眼睛，使我看出你律法中的奇妙。”
顧森聽著手機裏黃筱悶悶的聲音說出的那一句話，摩挲著相框的手指一頓。
黃筱沒有在意電話那端顧森的不開口，繼續說道：“顧森，這句話我剛剛想到了另一個更好的說法，你聽我說給你聽。”
黃筱偏過頭，眼睛看向窗外，梗著嗓音說著：“求你開我的心，使我的心全然在你的眼前，好讓你看清我的心裏裝著的是什麼。”
眼淚順著眼角落了下來，一點一點的浸濕了黃筱膝頭的被子。黃筱拿著電話的手慢慢的滑了下來，手機直直的掉落在床上。黃筱雙手緊緊地環住雙膝，將頭埋在膝上狠狠的哭了起來。
黃筱趕到醫院的急診室裏，看見顧森安好的坐在病床上的時候，黃筱整個人都快要癱軟了下來。黃筱伸手扶住急診室的門框穩住自己的心神，然後邁著有些虛軟的步伐朝著顧森走了過去。黃筱看著顧森白色豎紋的襯衫上盡是殷紅的鮮血，覺得自己的眼前一陣暈眩。
年長的女護士給顧森受傷的額頭纏著紗布，扭過頭看著蒼白著一張臉的黃筱說道：“你男朋友沒有什麼大事，不用太緊張了。有些輕微的腦震蕩，腿上在車禍的時候有些碰撞，好好休息下就好了。”
年長的女護士看著還是一臉緊張著表情的黃筱，笑著將手裏的紗布放進托盤裏，端起托盤在懷裏。
“小姑娘，這麼緊張你男朋友呀！”然後又轉過頭笑著對顧森說：“你好福氣啊，找了個這麼緊張你的女朋友。”
顧森手放在額頭上剛剛包紮好的額頭上麵，聽見了年長女護士說的話抬頭看向黃筱。然後微微笑著對她說：“謝謝您。”
年長的護士笑著看著他們兩個人，轉身走出了急診室給他們兩個人留下了個空間。黃筱從看見了顧森的第一眼開始，眼睛就一直停留在顧森的身上沒有離開過。顧森斜著坐在病床上，伸手輕輕地按了一下額頭，黃筱見顧森眉頭一皺連忙走到他的麵前。
黃筱一隻手扶著顧森按在額頭上的手，聲音關切地開口問著顧森：“怎麼了？沒事吧，要不要叫醫生的？”
顧森輕輕地將手從黃筱的手裏抽了出來，聲音不再像是剛剛跟葉卿打電話時的那樣微弱。
“沒有事情。”
黃筱看著顧森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後黯然的放下了自己的手。低著頭站在那裏，像是一個受了氣的小媳婦一樣。
顧森看黃筱委屈地低著頭，想著剛剛自己看見她時的模樣。一張小臉蒼白著，額頭上滿是奔跑而來的汗珠。顧森有些不忍心，對黃筱說道：“我沒有事情的，你別擔心。”
黃筱低著頭聽著顧森有些軟下來的語氣眼淚忽然就落了下裏，直直的懸空的就那麼落了下來砸在了醫院冰涼的地麵上。
黃筱鼻間嗅著醫院裏獨有的消毒水的味道，空氣裏似乎還摻雜著一些福爾馬林的味道。那是腐朽的味道，那是防止屍體腐爛的味道，那也是留住的一種方式。
黃筱就那麼哭著，眼淚一滴一滴地落了下來，不沾濕臉頰懸空的落下。顧森看著眼前低著頭開始掉眼淚的黃筱一時失措不知道該怎麼辦，站起身來，扶著黃筱的肩膀問她：“黃筱，你怎麼了？”
黃筱隻是哭什麼話也不說，哭的肩膀一抽一抽地，雙手緊緊地抓著顧森的手臂，抓的他的襯衫都皺了一塊。
顧森看著黃筱哭的泣不成聲的樣子，就想起來了那天晚上葉卿也是這樣在自己麵前哭的昏天暗地的模樣，心裏的疼惜翻湧不息，一伸手將黃筱攬進自己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