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三章、如何賀你(1 / 2)

跟同事說好了請假的事情黃筱就開始用自己做的簡易冰袋敷在眼睛上麵,腦袋靠在沙發的靠椅上,腦子裏不由地就放空了。黃筱情願自己可以一直就這樣放空下去,不去想任何的人任何的事情,也不去管那些讓自己費心勞神傷經動骨的事情。可是越是在沒有人的時候,沒有事情來煩擾著自己的時候,那些自己一直煩惱著的事情,自己以為哭過之後就已經放下了的時候,在這個難得安逸的清晨全部湧上了心頭,填滿了一切盡可能的空隙。

當黃筱再一次站在顧森的公寓前的時候,她竟然不知道此刻她自己究竟是以一種怎麼樣的心情來到了這裏。看著顧森家緊閉著的大門,不知道為什麼黃筱就突然想起了一句她在大學時期讀過的GeorgeGordonByron的詩。

IfIshouldseeyou,afterlongyear,HowshouldIgreet,withtears,withsilence,若我會見到你,事隔經年。我如何賀你,以眼淚,以沉默。

明明這句詩對不上黃筱跟顧森的關係,這句詩明明是在描寫著一個與相愛多年的愛人分離的感受。但是,偏偏此刻黃筱的腦海隻有這個,她的腦海裏除了這兩句詩別無它語。

黃筱舉起手按著門鈴,然後就站在原地等著這扇從來都不會主動為自己而打開的門從裏麵被那個自己心裏的那個人親手打開。盡管他可能不想去打開這扇門不想看自己,可是沒有辦法,世界上的事情都是這個樣子的,由不得你去說不願意。

門打開在黃筱的眼前,顧森穿著一身居家服裝的顧森,清新不似昨天的一身白衣鮮血淋淋的狼狽模樣。

顧森看到黃筱並不驚訝,開了門就轉身往客廳走著,沒有跟黃筱說著一句話,也沒有再去看黃筱一眼。

黃筱原本是打著精神地想把自己手裏熬了好久的骨頭湯遞給顧森看的,但是顧森轉身的那一瞬間的動作就像是一盆冷水澆透了黃筱的一腔熱情。黃筱怔愣在原地,覺得手裏的保溫桶像是有千斤重般,一直垂垂而下,像是就要拖垮了黃筱瘦弱的身體。

黃筱黯然地低著頭雙手提著青色的保溫桶進了屋子裏,顧森已經坐在了客廳的沙發裏。沙發前的長條茶幾上擺放著一台銀白色的電腦,各種雪白色的文件鋪滿了茶幾。黃筱低著頭看了看自己手裏的保溫桶,保溫桶是黃筱今天新在小區旁邊的超市裏買回去的,保溫桶上映著一副圖案,兩根孤單的蒲公英相互依偎在風中。

黃筱抬起頭看著手機在筆記本電腦鍵盤上不停敲擊著的顧森,低聲說道:“這是我熬了一個晚上的骨頭湯,我撇去了湯的最上麵的一層浮油,應該不會是很膩。現在應該還是熱著的,你趁熱喝了吧!”說完就將手上的保溫桶遞了過去。

顧森沒有理睬黃筱,伸手拿過幾桌上的一份文件,翻著認真的看了起來,就像整個房間裏除了他自己沒有別的人在一樣。

黃筱伸在半空中的保溫桶好久都沒有被接過去,黃筱明白了顧森的態度,看著顧森俊雅的側臉,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走到餐桌前,輕輕地把保溫桶放在餐桌的一角,然後朝著剛剛自己忘記關上門的公寓門口走去。

黃筱看著洞開的大門,竟然笑了起來。嗬嗬,自己是不是潛意識裏就知道了是這個樣子的結果,所以剛剛才會忘記了關上門。又或者,這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她本就不是屬於這裏,她本就不應該走進來這裏。

顧森的冷淡不言不理,不是自取其辱不是自己下賤找虐。這是自己種的因,所以這個惡果自己要親口吞下,不能又一絲怨言,不會有一絲委屈,不該有一滴眼淚。自己就應該遠離這個像鴉片一樣讓自己無法戒掉的男人,離開這個不歡迎自己的房間,逃離這座沒有辦法給自己愛情的城市。可是,那裏能夠容納的了滿心都是一個人的自己呢,無論自己走到哪裏,心裏帶著一個人走到哪裏,即使是這個世界的盡頭,滿眼看去的也會全都是他的身影,空氣裏自己的一呼一吸間也都會是他的氣息。

顧森耳朵裏聽著黃筱在餐桌前放下了帶來的保溫桶然後離開,想著剛剛自己開門的時候看見的她還微微紅腫著的眼睛,精致的妝容下是掩不住的憔悴神傷。

顧森開口出聲叫住了她,“黃筱。”

黃筱剛剛踏出公寓大門一步,倏地聽見顧森喊住自己於是另一隻剛剛提起的左腳頓了一下子,然後慢慢地放回了地麵上。黃筱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隻是背對著顧森,靜靜地等著他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