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玲書將電話放回原位,擦拭著眼角的淚水。葉正德見妻子掛斷了電話,想著自己還沒有跟女兒說好話呢,於是就用著有些責怪的語氣開了口:“哎哎,你這個老太婆,我還有話沒跟女兒說呢,你怎麼就把電話給我掛了。”
宋玲書本來已經擦幹的眼淚,聽到葉正德的這一句話又給弄的眼淚開始流了下來。宋玲書扯過一張餐巾紙擦著剛剛流出來的眼淚,想著剛剛通電話的時候女兒說著的話,哭著控訴著剛剛葉正德的行為。
“你還想跟女兒說什麼呀,女兒好不容易打一次電話回來了,你開口的第一句不是問她吃的怎麼樣住的怎麼樣,你一上來就是教育她這個教育她那個的。葉正德,你自己說說,你是不是不把小卿當你的親生女兒了啊?”
葉正德看著宋玲書哭的越來越厲害,兩隻眼睛都已經被紙巾揉的通紅,想著遠在他地不再自己身邊的女兒,不禁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葉正德伸手攬上宋玲書的肩膀,宋玲書生氣的將肩膀往後一動就將葉正德剛剛放上她肩頭的手給胡了下去,還往旁邊坐過去了一點。葉正德見妻子一臉的生著氣模樣,知道她剛剛說的話都不是重點,也明白她隻是接了女兒的電話後更加的想女兒了。
葉正德坐到宋玲書的身邊,一隻手拿過一張紙巾一隻手伸手攬過宋玲書的肩膀。宋玲書扭過頭不理葉正德,葉正德也不在意,越過頭來給她擦著臉上的眼淚。
“玲書,小卿是我的親生女兒,我怎麼可能不關心她不疼她呢?”
宋玲書聽著葉正德說著這個話,立刻就準過身體來麵對著葉正德,伸手抽過葉正德手裏的紙巾紙巾擦著。
“那你剛剛幹嘛還對女兒還那樣的凶,你就一點都不心疼女兒一個人在那麼遠的地方呆著嗎?小卿從小就沒有吃過什麼苦,現在她一個人在那麼遠的地方當著支教老師,肯定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的,你不知道說一些關心她的話,還那麼的說她。她跟阿森之間就算是怎麼了,那又怎麼樣呢?兩個人感情不合走不到一起的話,你能怪小卿什麼?”
葉正德聽著宋玲書哭著對自己說著這些話,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雙手放在膝蓋上麵。
“玲書,你以為事情是這麼簡單的嗎?”
宋玲書聽著葉正德有些哀愁著語氣說著話,停下了哭泣,手上正擦著臉的動作也一並停了下來。回過頭來就看見葉正德一臉的悲傷,不由地趕緊就問著他:“怎麼了,老葉,出什麼事情了?”
葉正德抬頭看了一眼宋玲書,“老顧頭,今天檢查的報告出來了。”
宋玲書一聽一愣住,有些不敢開口地問著葉正德,:“確診了?”
葉正德緩緩的點著頭,即使他也不想去承認,但那是已經成為了事實的一件事情。葉正德沒有辦法去否認,也沒有辦法去回避這樣的一個問題。那是他的老戰友老哥們兒啊,他怎麼可能去做的無動於衷呢,他又怎麼能夠做的到不著急著生氣的呢?
宋玲書看著葉正德慢慢地點著頭,心裏明白了為什麼剛剛他會在聽到女兒說的話之後,是那樣的激動生氣了。
葉正德看著茶幾上麵的茶杯裏麵的茶葉,原本是微縮在一起地一片片地茶葉在經過了開水的衝泡之後,漸漸地舒展開來了,越來越來大,在茶杯裏麵上上下下地浮浮沉沉著。
人生不就是像著這茶杯裏麵被開水衝泡過後的茶葉嗎?當我們一點一點地開始長大了之後,總是會在生活中上下的沉浮著。你永遠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是漂浮在最上麵的,你也永遠都不會是知道的,你會在什麼時候就那麼永遠的沉在了最下麵,再也浮不上來了。
屋子外麵的陽光正好,但是誰又會知道呢?這個世界上麵有個家庭會沉默在一場陰霾裏,那個自己從年輕時候就一切工作過的同事兄弟,他還能再看到這樣好的陽光幾次?
葉卿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邵澤,笑著伸出手去打著招呼:“你好邵律師,我叫葉卿,是這裏的支教老師。”
邵澤一手拎著黑色的皮質公文包,一隻手伸出去握住了葉卿伸著的那隻手掌泛紅著的手。開口說著話的是一副公式化的聲音:“你好,我是邵澤。”
邵澤是孫晴跟秦朗一起去車站接回來的邵澤,車燈照射在黑夜下,走廊下麵擠滿了出來看熱鬧的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