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瑩失落的說道:“我來上海是為朋友辦點小事,本來是倆人一起來上海的,但在車上,那一起來的那個人跳了車。”老板娘驚道:“跳車?他被人追殺?”林瑩道:“誰有本事追殺他?他說有事要辦讓我在複旦大學等他,就跳車走了。”老板娘奇道:“這麼簡單?”林瑩想起楊誌武無緣無故的把她一個人丟在火車上,讓她一個人來到上海,就覺得委屈,再加上十幾天過去了,江虎無影無蹤,她更不知道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真遇到了危險,心裏特別難受,實在忍耐不住,爬在桌上不由自主的哭了起來,老板娘手撫散在桌上林瑩頭上的長發愛憐的對林瑩說道:“大聲哭,哭出來就沒事了”林瑩放聲大哭,不一會,餛飩檔的客人越來越多,林瑩也不好意思再哭,她望著老板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嫂子,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老板看客人越來越多喊老板娘過去幫忙,老板娘看林瑩那惹人憐愛的樣子,不想就此扔下她,她也怕她一個人回去又胡思亂想,去做出什麼蠢事來,對林瑩說道:“姑娘,你看嫂子這裏生意挺忙的,我有一個主意,不知道你想不想聽一下。”林瑩擦了擦眼框的淚水,說道:“嫂子,你說來聽聽。”老板娘笑道:“要你在這裏等他的這個人,肯定和你不是一般關係,是你的所愛的人?是嗎?”林瑩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老板娘道:“你每天守在這學校門口等他,肯定枯燥無味,你不如在嫂子這裏打幾天工,這裏離那校門隻有一步之遙,他無論從那個方向來你都看得到他,你也不會和他擦肩而過,失去聯係,你覺得這樣好不好?”林瑩想了想覺得老板娘這個辦法實在太好了,她臉上馬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點了點頭,老板娘道:“姑娘你在這裏做事我可沒有工錢給你,唯一我可以做到的是你餓了可以吃這裏的餛飩。”林瑩高興的道:“沒問題。上海火車站並沒有因為戰火而顯蕭條,這裏的候車室是老式教堂的那種窗,月台長長的、平平的,零零散散站了幾個侯車的旅客,天橋通道就是用木頭板子和鐵皮釘的,走在上麵嘎嘎響,腳感特別好。火車轟鳴聲從遠處傳來,片刻時間,越來越近,慢慢進站停穩,旅客們紛紛走下車,桑原和東張西望的木村還沒走到站口,幾個粗壯的漢子向他們走來。一個身材魁梧滿臉凶光的漢子衝著桑原大聲的、用流利的中文喊道:“桑原!”桑原聽到了那漢子的喊聲拉了拉身邊還在發怔的木村走到那漢子麵前。那魁梧漢子一把抱住桑原:“桑原,你能來上海,我非常高興。”桑原笑著,壓低聲音說道:“能和野村君一起共事我也非常高興。”指了指著身邊木村道:“木村,東京人。”野村把手伸給木村道:“我是野村,北海道人。”木村握住野村的手道:“幸會。”野村道:“這裏不方便說話,我們回去再慢慢聊。”桑原和木村笑著點了點頭,那些漢子提起桑原和木村的行李向站外走去。這是一棟小洋樓,二十世紀三十年代後的建築,西班牙式風格,淺色的抹灰牆,紅色的瓦,斜坡屋麵。一樓客廳站著七、八個不同著裝表情嚴肅的男子,野村領著桑原、木村走了進來,他指著桑原對眾人大聲說道:這是桑原君,是軍部特別剛派到上海來的,他將指揮我們這裏以後的所有行動,配合軍方對上海采取的下一步軍事行動。”桑原衝著屋裏的鞠了一個躬,大聲道:“請多多關照。”眾人異口同聲大聲道:“為天皇效忠!”桑原大聲說道:“上海不久就會落到我們手裏,然後就是南京,我這次到上海來,福岡先生主要讓我做三件事,第一,不久後,支那政府一部分勢力的一個代表要到上海秘密與我們軍方談判,我們要對將來上海與我們談判的支那代表提供保護,第二,我們要在上海扶植那些對我們大日本友好的人士,要打擊上海那些強硬的仇日分子,那些強硬人士不管那些人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隻要影響我們大日本帝國的東亞政策就必須徹底清除。第三,要不擇手段讓上海一些有頭有臉的人歸順皇軍,讓他們為不久後就會落入我們手裏的這座國際城市的經濟繁榮做出貢獻。”眾人異口同聲大聲道:“是的,桑原君。”站在人群中的木村看著眼前的這些狂熱的同胞不知道說什麼好,如果他鼓足勇氣告訴他們,以後將會發生什麼,他相信這些可憐的人絕對會把他送進一所精神病醫院,讓他永遠呆在那。木村雖然隨著桑原來到了上海,但是他現在腦子裏唯一在想得多的就是如何刺殺蔣介石,他知道南京不久後就會落到眼前的這些狂妄的人手裏,但蔣介石會在這之前離開南京,木村從自己國家的曆史書籍上得知,蔣介石在今後的幾年都隻會呆在一個地方,那就是重慶,木村想隻要自己意誌堅定,真要殺蔣介石的機會應該還是會客觀存在的。屋外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身穿西裝留著短發的年輕男子腋下夾著一個文件夾快步走了進來,他對野村大聲道:“野村君,大本營特務部長土肥原賢二急電。”野村指著桑原對短發的年輕男子道:“先給桑原君看。”短發的年輕男子拿出電報遞給了桑原,桑原接過電報看了而看,轉身對野村憂慮的說道:“我們又有了第四個任務。”野村望著桑原,好奇的問道:“桑原君,電報上說了些什麼?”桑原道:“你知道穀劍清的這個人嗎?”野村點了點頭,道:“知道啊!這個人號稱‘江北大亨’,上海黃包車車夫的頭,居說他的門徒有近千人。”桑原道:“這個人前幾天從歐洲運了一船貨到上海,我們歐洲的情報人員電告我們的‘大本營特務部’,那船貨除了一些藥品以外全都是軍用物質。”“他穀劍清要這些東西幹什麼?”野村大驚失色,“‘大本營特務部’分析這些東西國民黨如果需要,根本不會經他之手,這些東西應該是他給共產黨弄的。”桑原說道。野村大怒:“這穀劍清好大的膽,以前他的行為表現得‘親共’這並不令人感到意外,因為他窮苦出身,和共產黨多少有些相似之處,但是他今天這種行為是公然和我們大日本皇軍做對,真的不可原諒。”桑原道:“土肥原部長要求我們想辦法阻止這些東西落入共產黨之手。”野村點了點頭:“我明天就去找穀劍清。”桑原道:“我們先禮後兵。”野村道:“我知道,桑原君。”江虎休息了幾個時辰,脫掉那身日軍服裝來到一個小鎮,沒有多久前麵出現一個餐館,隻見那餐館是一棟兩層的木樓,它周圍商鋪林立,一樓大廳四麵用木板圍著,營業的時候把木板取掉,裏麵可以看到吵嚷的街上,賬房在櫃台前看著帳本,屋裏坐了七、八上十桌客人,幾個小二擰著大茶壺在眾多的八仙桌前遊走。江虎找了一靠窗的八仙桌坐了下來,小二走過來道:“老總,想吃什麼東西。”江虎道:“你們這有什麼好吃點的。”小二道:“本店最出名的是驢肉火燒和香酥鯉魚。”江虎道:“驢肉火燒?就是餅鐺烙熟後,架在灶頭裏烘烤,使其外焦裏嫩,趁熱用刀劈開,加入熱騰騰的熟驢肉?”那小二驚道:“看樣子客官吃過。”江虎當然吃過,在以前他什麼好吃的沒吃過,對於吃來說,他從來不會虧待自己,於是衝著小二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就給我上著兩樣吧,再給我拿瓶酒來。”小二道:“什麼酒?”江虎那知這時候什麼酒好喝,於是道:“你看著辦吧,對於酒我並不挑剔。”小二道:“好叻!”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