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廬山真麵目似真似幻肥嘟嘟的家是兩室一廳，租的房子。坐落在五象山的腳下。這一片住宅樓原本是大片的甘蔗地。政府建了這大片的樓房是有所考慮的，當地的蔗農都分到了房子，他們這些房子都租給了外地的人，自己吃著租金，還有閑暇時間做點小買賣，賣點農產品，瓜果蔬菜海鮮之類，這些生活必需品又賣給了外地人，活躍了當地的經濟。他們的生活就怎麼開始小康起來。五象山是個不大的山，換句話說就是一座孤山，但它別有氣勢。南國的節氣比北方早，比沈陽更早。花開草綠，景象出春天的繁盛。肥嘟嘟與瘦條條姐妹倆個在小區大門外吃完晚點，就回住處去了。瘦條條這回大包小裹的來，就是想下定決心在這南國作為一番事業，跟著肥姐姐也國家項目項目，從中賺點錢，混碗飯吃，發大財她沒想。瘦妹妹是還沒有敢想，也沒來得及時間去想。她隻考慮到將來能把欠下的社保醫保還上，老暮之年就也能混到死了。肥姐姐把自己的老公趕到另一屋去住，她和瘦妹妹住他們夫妻的大屋。瘦條條非常感激肥嘟嘟，心下涕零的不知說什麼才好，自己現在是無權無勢，否則真該好好報答姐姐。“姐姐，我想知道國家項目怎麼個項目啊？”“不急啊。”肥嘟嘟說。“你先住下，考察考察再說。”不一會，肥姐夫把洗好的水果給端過來了。說：“這麼大老遠來的，吃點水果，然後好好休息休息。”瘦條條想起和肥嘟嘟聊天開玩笑說的話，他的武器超常規。瘦條條不自覺地瞥了肥姐夫一眼，人長得滿帥氣，中等身材，說話還彬彬有禮的，說出的話來也是得體而文靜。他的聲音是裏充滿著磁力。瘦條條說：“謝謝姐夫了。”肥嘟嘟的丈夫說不客氣，你們姐倆聊吧，我還有點事情，說著就推門出去了，輕輕地把門關上。姐妹倆多年不見，有說不完的話題，一時間有不知說什麼好。肥姐姐和瘦妹妹開始回憶她們共同認識的人，誰誰誰現在怎麼怎麼樣了，誰個混的輝煌了，誰個落魄的到巷子裏去賣大白菜、小鹹菜了。她們那時候很年輕，都是有姿色的女詩人啊。文壇裏邊的那些個人，文化圈裏邊的那點餿事，花文人真多。花邊的話題多的說也說不完。肥嘟嘟說：“文壇第一大花人莫過於那鄧大人啊。這人真不地道，他把A睡個天翻地覆不說，還到處埋汰人家，說人家的身體部位如何如何。”“嗯，鄧大人現在也快七老八十了吧，不知現在這家夥怎麼樣了。”瘦條條說。“不怕姐姐笑話，鄧大人也對我下過手，但他沒有得逞。他隻是摸了摸我，我就翻了臉，要喊人，他嚇的趕緊求饒。”“所以說啊，他是文化圈裏邊的第一花人。他對我也不軌過。如果將來設一文人花獎，他肯定是年年大獎。”肥嘟嘟隻談閑散嗑，閉口不講國家項目，就像是犯忌諱似地。肥姐不談，瘦妹也不好多問。那就隻好跟人家扯淡吧，談文化圈子那點事。美女作家正火那時，她們也趕上了。說心裏的話，她們倆比那些美女作家確實美多了。隻是沒有出版社發行商給她們炒作，機緣不到啊。二人又談到了北島、舒婷、顧城這些詩人。肥嘟嘟說：“妹子，假如當年我也美女作家一回，又能怎麼樣呢？當年的那些美女作家現不都被大浪淘沙了嗎。哪一個還不都銷聲匿跡了。”“姐啊，我不想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美女醜女作家什麼的，我隻想國家項目與我有什麼瓜葛和牽連，我好掙點錢啊。”瘦條條急了，她的心長草。是啊，她窮了這麼多年，可算一下子遇到了機遇了，能不猴急嘛。肥嘟嘟不理她的茬，繼續自己的話題和思路說下去。“棉棉、衛慧，又怎麼樣呢？紅極一時，能永遠紅嗎？不能。”“姐啊，是不能永遠的紅，但紅極一時也就夠了，可我們呢，半時也沒有紅過啊。”嘮了不少的嗑，最後兩個人躺下了。肥嘟嘟心情不錯，能吃能睡。心寬體胖的，或者說是沒心沒肺？躺下不一會兒就呼呼的酣睡。這瘦條條心事重，疑慮重重。這國家項目應該是轟轟烈烈，開山劈嶺，圍海造地之類的，這些事情也輪不到她肥嘟嘟去搞啊。大腦極度地思慮，再加上肥嘟嘟的呼聲響，她徹底失眠了。睡不著覺，折騰的瘦條條是痛苦不堪。哎，難為了超常規的姐夫。他是怎麼忍受肥姐的呼聲的？南國的早晨，空氣還是清新的。肥嘟嘟先梳洗打扮一番，說：“今天早晨我們到外邊吃早點去吧。”瘦條條一宿沒睡好，雙眼有些浮腫。她簡單地梳洗一下，就跟著肥嘟嘟出了家門。五象山就坐落在小區的邊緣。小區頭和山腳下是一小型的露天早市。在這早市上賣東西的，多數是當地的蔗農，他們現在是把房子往外一租，吃著租金，再做點小買賣，家境就殷實了。早晨來這早市買菜的人大都是外地人，他們多數是一家子一家子的，親套親，夫妻、父母子女，兄弟姊妹們。朋友圈子的，朋友的朋友相互連著。肥嘟嘟的熟人可真是多，見了麵點頭招呼聲，問候句客套話。肥嘟嘟每打完一個招呼，就向瘦條條說：這位是山東的；這位是黑龍江大慶的；這位是遼寧葫蘆島的；這位也是你們沈陽的；這位是吉林榆樹的，他曾經是個大老板，身家有幾千萬；這位是錦州的，這位是這位這位這位……聽的瘦條條是丈二的和尚不摸頭腦。肥嘟嘟又介紹說：方才看到的那女的，是這老兩口的女兒。她現在是老總了，每月能開十幾萬呢。瘦條條看著這高挑女人，心裏說：就她還老總啊，每月能開十幾萬，那她一年得掙多少錢啊！這兒怎麼都是外地人啊，本地的人都哪裏去了？除了賣菜的，買菜的的本地人怎麼這麼少啊？在小市場裏邊穿梭，肥嘟嘟不斷地又遇到了許多的熟人，這其中就有廣東的，浙江的，還有一位台灣的。瘦條條納悶地問了一句：“姐啊，怎麼南方省自己的人反倒少了呀？”“我們國家的項目隻允許外地人做，不允許本地人做。”肥嘟嘟說。“哇噻。這麼神秘啊，到底是什麼項目啊？”瘦條條又好奇心鬧地問。“不要亂問。”肥嘟嘟嚴肅了。“有些事情你還不懂，這是國家給的優惠政策，在外邊不要亂說的。”“喔，”瘦條條吐了吐舌頭，“看來這是個不錯的好項目啊。”市場比較小，一小會兒就從南頭走到北頭，市場逛完了。她們倆就又從北往南返回。肥嘟嘟說：“我們也去爬山怎麼樣啊？”瘦條條忽然上來了困勁，昨晚確實沒有休息好，就想靠著爬山來提提神。“好啊，我很多很多年沒有上過山了。”肥嘟嘟領著瘦條條出了小市場，到南口那邊去爬山。這一路上肥嘟嘟又遇到了很多的熟人。在互打招呼的同時，她還不忘介紹一下瘦條條。“這是我妹妹，昨天才從沈陽來的。”對方都很友好地衝瘦條條微笑打聲招呼。瘦條條從這些個人的臉上看到了個個都很自信，沒有憂愁，隻有歡樂。這些人幾乎是天天早晨起來爬山，鍛煉身體。人都惜命，鍛煉身體好延年益壽長命百歲多活些年，生命在意義就大啊。好就好在瘦條條穿的是平跟鞋，爬起山來還無大礙。山不是很大的山，位置確是很重要的位置。別看肥嘟嘟比瘦條條胖，但爬起山來，瘦條條還真不行。肥嘟嘟爬山勁兒勁兒的，氣不大喘，瘦條條卻呼呼大喘，累得腰酸腿疼。山不在高，隻要有樹有風景就成。她們很快就爬上了一道梁，肥嘟嘟去摟抱一棵大樹，然後放開嗓門大吼：“啊——”山下有回音返了回來！瘦條條的困勁兒還真的消失了。她也如法炮製地學肥姐，先去摟抱那棵大樹，然後張開玉口，也啊了起來。開始她不太好意思用力喊，中檔分貝向山下啊去——山下的回音嚶嚶低泣。也許是離開了沈陽那座傷心的城市，也許是她壓抑的太久太久，也許是她忘掉了羞澀，也許是她的能量得到了釋放，她的聲音漸漸有力起來，她的聲音漸漸宏闊，震得林間樹木都簌簌作響。她的這一嗓子高喊，把多年來的淤積憋悶的所有憂愁、所有怨恨、所有苦惱，都像山洪暴發一樣，泄了出去。她的這一帶頭，此起彼伏的效仿之聲，連成了一片喊山之聲，和著山下穀間的回音之聲交相呼應。經這通一喊，這五象山就有了生氣，活潑可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