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姑人被嚇得半死,這老禿驢還敢來這麼狠的一招。想一想,這能怨人家嗎,你犯了天忌,日人家婆娘,不弄死你,那是便宜啊。但是,這個電話並不是禿頂畫家雇人打的,他沒有那麼大的道行。這個電話是黔驢找人打得,她不想讓皇姑人再繼續幹預自己的生活。皇姑人嚇得躲在家裏鬧心,想去舞廳吧,還不敢出門,於是就給小醜打電話,說:“兄弟,我遇到大麻煩了。”小醜此時正在給馬莉寫那個自傳體的粉飾小說,他問:“什麼大麻煩了,犯法了嗎?”“見到了黔驢。和他有續前線了,人家老公不幹了,要打殘我的腿。”“這麻煩挺大,是不小啊。”小醜說。“不過他真敢廢你腿,他也犯法。”“你有沒有公安局的朋友?”“沒有,平時也不和他們打交道的。”“我想報案。”“具體是什麼情況啊?”“他們給我打過一個電話。”“我認為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嚴重。人家警告一下你也就算了。你說你啊,人家名花有主的,你去動她幹什麼呀,沒有主的,你好好找一位,娶了不就完事了嘛。”“娶什麼娶啊,房屋一間地無一壟的。末有條件的。你以為女人是活雷鋒活菩薩啊。”“沒條件你想娶黔驢,那就更是難上加難了。你也不是不了解黔驢,那是個眼光很高的人物。他從來就不是個省油的燈。”皇姑人的魯莽,給自己造成了極大的恐懼。也給黔驢帶了一定的麻煩。黔驢倒還是個很虎的大丫頭,她的膽子大。皇姑人走了,他躲清靜去了,可是這邊的風雨卻來臨了。禿頂畫家把所有牆上掛的他畫的畫,都摘了下來,準備拿走,也準備和黔驢分手。他們根本就沒有辦結婚登記手續,所以說,丫要分手,分就是了。黔驢沒有攔他,說:“用不用我幫你找個麵包來回去。”禿頂畫家一愣,以為黔驢回去求他呢。黔驢不僅不求他,還很硬氣,自己做了錯事,還理直氣壯的,真是不要臉的東西。禿頂畫家質問黔驢:“你怎麼這樣不要臉啊?”“你沒資格這樣和我說話,你自己不行,還怨我嗎?”黔驢咄咄逼人的架勢,禿頂畫家被他噎了回去。禿頂畫家見人家不不尿你,沒有了退路,就隻好硬著頭皮走下去。他的原本用意是希望黔驢來求他,承認自己過分的錯誤。不想這個黔驢啊,還是不管不顧的樣子,弄得禿頂畫家沒招。把畫拿回了自己的家裏,他很憋氣。其實,這人年齡大了點,需要一個伴。自己退休了,工資也不差多少,能養活自己的,畫點畫,能有外快就偏得,兒子也不和自己要錢,公務員,不差錢。至於說黔驢給自己帶綠帽子,也能忍受,隻是別擋著自己的麵,你偷偷摸摸地搞,也就睜眼閉眼裝作不知算了。可是這個黔驢,大白天地在辦公室裏邊不忌諱自己麵子,太過分了。他們能走到一起來,完全是嘟嘟的功勞。嘟嘟和禿頂畫家簽了購畫的協議,刺激了黔驢,這樣下去,自己就會敗下陣來。於是,美人計,委身相許,把禿頂畫家拉了回來,結婚。禿頂畫家出不來一口氣,耍俺老頭子是怎地?給你黔驢來個釜底抽薪,讓你再咋呼!憋了一口氣的禿頂畫家,給嘟嘟打電話。嘟嘟接了問是哪一位,禿頂畫家說我是畫家,想和你談一談合作的事情。嘟嘟說:“那我可不敢惹火燒身啊,你是黔驢的老公,她是你老婆,誰惹著麻煩幹什麼啊。”嘟嘟說是這麼說,內心巴不得和他合作,來牽製黔驢。她們是競爭的關係,商場上的戰場啊。“我和她也沒有什麼好合作的了,我和分開了,不再和她在一起了。”“怎麼回事啊?”嘟嘟好奇,問道。“你知道那位皇姑人嗎?”“知道啊。皇姑人怎麼了?”“他們倆搞到一起去了,我咽不下這口氣。”“喔,他們是老朋友,見見麵也未嚐不可。”“他們的都那個了啊!”嘟嘟故意裝傻:“都哪個了啊?”“還能那個啊,男女間那點事唄。還是在辦公室,我敲門不開,用拳頭砸門,她也不開,這不是給我上眼藥嘛!”“老畫家,別生氣,消消火。”嘟嘟說。“你要沒事可以過我這來,我請你吃飯。”“聽說你搬家了,在哪兒呀?”“我把地址發給你手機上,你打車過來吧,我給你報銷。”“不用,我一會兒就過去。”禿頂畫家離開了黔驢技窮大畫廊,心情也是複雜的。他打車很快就到了嘟嘟住處。嘟嘟一個人在家。禿頂畫家說:“你家那鄰攤呢?”“跟下線一位女子跑了,也讓我給踢了。”“哎,怎麼人都這樣呢?”禿頂畫家歎了口氣說。嘟嘟揶揄他:“你年輕的時候不也是很風流嘛。”禿頂畫家眨巴著眼說:“你了解我啊?當年是有些不太檢點,那時候年輕啊。”“人之常情,不必在意。你和黔驢還是重歸於好吧。”“不可能了,他要是偷偷摸摸地搞,也就算了,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搞,我能受得了嗎?大小我也是名麵上混的畫家啊,還怎麼有臉麵見人啊。”“也是的,這樣麵子沒了人前抬不起頭啊。”嘟嘟說。“我發現了鄰攤和那女人的事,立馬踢他,毫不含糊。尊嚴不能沒了。”“我們繼續合作。”“我還買你的畫?”“不用買,我提供,分成。你講信譽,我信的著。”“黔驢那邊你們有沒有協議啊?”“她人都嫁給我了,還要什麼協議啊,沒有協議。”“我們要不要寫一紙協議啊?”“不用八吧?”禿頂畫家猶豫著。“你不是也想讓我也嫁給你作為條件吧?”“不是啊。不過你要是願意嫁給我,也好啊,我的年齡不算太大,我家有很多的名人字畫,還有古玩珠寶玉器,這些來都是你的。”禿頂畫家想得開,自己一旦百年之後,那些東西愛誰的誰的。活著的時候,玩個瀟灑痛快才是真實的。嘟嘟雖然也胖些,但是畢竟比黔驢好看得多,也有女味道,而黔驢沒有女人味。“大畫家,君子愛財取之而有道。誰都愛才,但不是人人都見財起意。我也喜歡你說的這些東西,可是那婚姻去交換,沒有意思。你的東西就是你的東西,他不屬於我。”“你真是有骨氣的女子,我敬佩你。”畫家說。“其實我一個人,很怕孤獨,兒子忙啊忙的,也不來看我,以前缺錢總來和我要,現在人家不缺錢了,人也不來了。人最怕的就是孤獨啊。”“我比你的小二十多歲吧,我也怕孤獨,人是群居的動物,可以理解。”嘟嘟很善解人意的樣子。不知為什麼,畫家和黔驢在一起,沒有多少那種感覺,沒感覺就不成事,怎麼努力也不行,可是他看到了嘟嘟,就有反應了,而且反應很強烈的意思。六十大幾歲的人,身體還正棒,不至於就偃旗息鼓了。畫家眼睛有點紅,臉也熱了。他再說話就有點口吃,因為心緊張了。“你你離開鄰攤多久了?”“有一段了。”“你不想他嗎?”“不想。”“那你也不想別人嗎?”“想啊。”嘟嘟說。“想也是白想。”“那你想誰啊?前夫嗎?”“不是,喜歡那個小醜,可是人家是有家之人,家有賢妻。”“那就別想了唄,做無用功。”“哎我說畫家,那你不是讓我想你吧。”“想我也未嚐不可啊,我是孤男,你是寡女,誰也幹涉不著。”“哎我說你這老不死的家夥,賊心眼子真多啊,原來你到我這裏來不是要搞合作的,而是要獵豔的啊!你這花心不死的禿腦殼,你真壞,看我不給黔驢打電話收拾你才怪呢!”“你就直接來收拾我算了。”“我可不收拾你這老家夥,沒味道。”“人家趙本山都說老玉米棒子更香。”畫家一個勁兒地嚼舌,也讓嘟嘟不那麼反感了。俗話說,男怕撩,女怕纏。這勾引挑逗,會使人產生某種化學反應的。“你還真的挺能貧的。難怪你總是老驢吃嫩草,你鬼透了。”禿頂畫家忽然間找回了自信,他對嘟嘟說:“老朽還是很有人格魅力的嗎。”嘟嘟說:“人家黔驢不要你了,給你戴綠帽子,是你這老家夥不行了吧。”“行,和她不行,沒感覺,和你就肯定行。我很有感覺的。”“我不信!”嘟嘟也有點被勾起了春心,隨著禿頂一起逗。“不信啊,那就是騾子是馬牽出來溜溜,狗皮膏藥現試。”嘟嘟斜了禿頂一眼,再說話就不那麼尊重和客氣了,有點犯渾了。我說你這老禿瓢(沒敢說禿驢)怎麼蹬鼻子上臉啊,還想要實踐是咋的,你以為這是白菜地裏來買白菜啊,給錢就買菜走人啊?“不走人了,買了菜,就地燉著吃吧。”禿頂畫家乘勝追擊,步步緊逼,他的神經上滿了發條。他們還真就按照那一步,一步步地往前逼趕。最後還真就順理成章地開始入港……嘟嘟很久一段沒有體驗了,禿頂畫家積攢了好久的能量也這次爆發,釋放了出來。嘟嘟心想,這六十幾歲的人了,也還有這般的武藝高強,不簡單。日後,該如何和他相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