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玨至此,佯裝不屑一顧道:“姓吳的你果然有些本事,不過我錢家先輩的《葬書》畢竟隻有三篇,篇幅短小,總綱概括大,具體實踐少,我看這次就算打平了,稍後再跟你比一比具體應用。”他話音才說到這,張思韻畢竟跟吳尚青相識,替他打抱不平道:“說好的一來一往,這第三回合隻見你提問,還沒有見你回答呢,又如何扯平?”
錢玨啞然失笑道:“姓吳的你提出問題就是,我在這裏給各位下個保證,凡是涉及到我錢家先祖《葬書》的任何問題,我都可以做出來完備的解答。”吳尚青本來就是高傲之人,最看不慣人家比他還要高傲,存著惡心他的想法,接著道:“我這個問題有點長,希望你能耐心的聽完:‘臣等謹案,《葬書》一卷,舊本題晉錢璞撰。璞著有《爾雅注》,已著錄。葬地之說,莫知其所自……周末有《葬書地脈經》一卷,《葬書五陰》一卷,又不言其為璞所作,為《宋誌》載有璞《葬書》一卷,是其書至宋始出……’”
吳尚青之乎者也的一通背誦,眾人再次被他驚呆,而他對麵的錢家一行三人,每個人的臉都被氣成了豬肝色,說不出來的難看,等到吳尚青終於將最後一句“今仍題舊名,從中朔焉”背完,問題還沒有歸納出來,錢玨已經徹底的暴怒,伸手入懷,取出一張符籙,就要打向吳尚青。
“楊家祠堂之內,什麼人膽敢動手!”眾人尚未來得及阻止,便聽的一聲暴喝,隻見一個老者不知從什麼地方踏進大廳之內,一轉眼的功夫就出現在了站在了錢玨的麵前。
錢玨囁嚅道:“晚輩隻不過是見人汙蔑先祖,一時情急,如有得罪,還請前輩贖罪,在場的各位同仁擔待。”錢玨說完,下意識地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蘇皓認出來了這人的身份,不是青州的曾老三又是誰!他能出現在這裏毫不意外,畢竟他的祖上可是楊筠鬆的大徒弟,形勢派的鼻祖之一,此番兩派打擂台,他說什麼也要過來觀戰。
蘇皓道:“徐州一別,有些時日,曾三爺精神抖擻,不減當初。”曾老三道:“我就知道會在這裏遇到你,你們這一輩當中,恐怕就屬你的資質最好,將來的成就最高了。”
老者這話說完,宛如一石驚起千層浪,祠堂之內的風水家族傳人哪個不是驚豔絕倫之輩,誰又會甘居人下,當即對蘇皓產生嫉恨之色。
蘇皓叫苦不迭,急忙推脫道:“前輩這話嚴重了,晚輩資質魯鈍,修為低下,很有自知之明,可不敢妄自尊大。”
錢玨的一個胳膊仍舊是被曾老三抓在手中,掙脫不得,急忙對後麵的錢勝男道:“姐姐,姓吳的小子汙蔑咱們先人,你一定不要輕易放過他!”錢勝南臉上雖然也有惱怒之色,但卻沒有像自己的弟弟那麼魯莽,當下努力按壓下心理波動,對曾老三道:“多謝前輩出手阻止,還請念在我這弟弟年輕氣盛,第一次出來曆練的分上,不要跟他一般見識,我在這裏替他賠不是了。”
曾老三道:“你這女娃娃倒是識大體,我遠來也是客,當然不會越俎代庖,人交還給你吧。”他話音一落,便將手中的錢玨往前一推,錢玨雖然得到自由,但整個人就像是被禁錮住一般,掙脫不得,好在錢勝男出手,將他及時抱住。
曾老三露了這一手,回身睥睨一眼場中的風水世家子弟,冷哼一聲,徑直走到最前麵的椅子坐下,正好跟施半仙遙遙相對。
施半仙雖然表麵上極力表現出來雲淡風輕,不過內心深處卻把坑師的吳尚青罵了個狗血淋頭,沒事非把他推到最前麵做什麼。而場中的眾人有許多已經認出來曾老三的身份,當然不會有人閑著沒事上去質疑他。
“不知吳尚青那一句話得罪了他,竟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張思韻對錢玨的反應大為好奇。
蘇皓道:“此事別說是他,就是擱在我的身上,我也會著急,要知道錢家向來以先祖為榮,而錢璞的風水著作《葬書》又是大大有名,方才吳尚青背誦的那篇章,乃是《四庫全書》提要當中紀曉嵐所寫的考證字,錢璞雖然是一代玄學大家,據當時曆史記載,他所撰寫的書目當中並沒有《葬書》,而真正將《葬書》歸到錢璞名下,有記載可追溯的,始於宋代,也就是說,《葬書》極有可能是宋人托名錢璞而寫的偽作!”
“偽作!”張思韻吃了一驚,同時點了點頭,理解錢家之人的過激反應,接著問道:“你也確定是偽作?”蘇皓道:“我不知道,這件事情在曆史上有爭論,不過錢璞是風水宗師那是毋庸置疑的,《葬書》也是難得的風水經典,是不是他寫的都不重要。我倒是對吳尚青的成長很是駭然,我們當初見他的時候你也知道當時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