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一手拿起那個半個手掌大小一百兩的銀子,一手拿起那個拇指大小的銀子,目光環視一圈,露出一個慧黠的笑容。
“我們便來賭,若是我將這兩錠銀子同時從同一高度撒手落下,哪錠銀子先落地吧!”
流水話聲一落,司慕睿已經跨著臉叫道“這有什麼好賭的,肯定是大的先落地啊!一個一百兩,一個不到十兩,根本就沒有懸念好不好!”
說著看向其他三人,“大皇兄,三皇兄,慕容世子,你們覺得呢?”
流水淡笑不語,挑眉看向那三人,“你們賭什麼?”
司慕明月淡漠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淡淡的道“大的”
司慕辰看了看流水手中的銀子,淡笑道“我覺得七皇弟說的不錯,不過七皇弟和大皇兄都賭了大的先落地,我便賭小的好了”
說著看向慕容華,黝黑的眼眸深不見底“慕容世子覺得呢?”
慕容華露出一抹燦若暖陽般的笑容,“我也覺得睿王殿下分析的不錯,我賭大的”
說著眾人的目光落在流水身上,等待流水的答案。
似乎急著驗證答案的真實性,司慕睿已經催促道,
“流水姐姐,這大的小的都有人賭了,這回你可要輸了!快說,你要賭大的還是小的?”
流水扯唇露出一抹笑意,看著這抹笑意,司慕辰目光忽然一沉,刀削斧刻的麵頰上扯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眼瞼一垂複又揚起對司慕睿道,
“七皇弟,這個光賭一局沒什麼意思,好事成雙,不如我們也來賭一局如何?”
流水的局麵還未解開,司慕辰竟然又來湊熱鬧,司慕睿的賭癮被逗了起來,當下興致大發,眼睛晶亮的叫道,
“好!好!好!不知三皇兄要怎麼賭?”
司慕辰臉上的笑意更濃,幽暗的眸子深不見底,“不如我們就來賭清惠郡主到底是贏還是輸!輸的要給贏的人兩千兩銀子如何?”
司慕睿拍手笑道,臉孔上司毫不掩飾的興奮,
“有趣!有趣!這個賭局好玩!我賭了!”
“我為長,你為幼,我便讓你先猜,你是賭清惠郡主贏還是輸?” 司慕辰唇角的笑容多了幾許玩味的味道,淡笑道。
司慕睿看了看流水手上的兩塊銀子哈哈大笑,這樣明顯的事情流水姐姐還要拿出來賭!這回他可以一雪前恥了!
“三哥讓我先選你可別後悔!我當然是賭流水姐姐輸!三哥你可不許和我搶!”
說完得意的看著司慕辰,三哥一向精明,沒想到今個被他搶了先機可要吃虧了!
司慕辰微微一笑,若有所思的看了流水一眼,淡笑道,“你既然選了清惠郡主輸,本王自然不能和你選一樣的,便選她贏吧!”
流水恰巧對上司慕辰的目光,心底忽然一顫,那目光深不見底,似乎一眼便可將人的心底看穿,這樣的人著實深沉的可怕!
“好!好!好!”司慕睿大笑道,“三哥你今日可要輸大了!”
說著催促著流水,“流水姐姐快說,你選什麼?”
流水攏了攏心神,微微一笑,“我選這兩塊銀子一起落地!”
這個答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司慕睿一愣,沒有想到流水選的既不是大也不是小,竟然是兩塊銀子一起落地!看著那一塊拳頭似的銀子,一塊拇指大小的銀子,隻覺的根本不可能,
“流水姐姐沒事吧,這樣大小不一的銀子怎麼可能一起落地!我給你個機會,你重選一個答案吧!”
流水臉上笑意不變,“不用!”
說話間將手上的兩塊銀子拉到胸口一樣高的位置,同時一鬆,“咚”的一聲響,眾人清楚的聽見,隻發出一聲聲響,兩塊銀子已經齊齊的跌落地麵!
一大一小一起落地!
司慕睿對於這樣的結果相當的吃驚,半張著嘴將銀子撿了起來,左右不停的翻轉著看,恨不得將銀子看出朵花來,嘴裏念念有詞,
“不可能啊!這怎麼可能!這……”
流水微微一笑,抬眸對著眾人環視過去,卻撞入一汪浩瀚的星空,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好似暗夜的海麵,又好似連著另一個時空,隻是一眼就能將人拉進去碾為齏粉,流水對著這樣的眸子失神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隻覺呼吸一滯,腦袋猛的一空,頓時滯楞當場,直到旁邊司慕明月傳來陣陣抑製不住的咳嗽聲,流水才回了神智。
臉上豁的一紅,不自然的別開臉去,絲毫沒有注意到那星空中劃過的一抹笑意。
“不對啊!這怎麼可能!”司慕睿仍舊喋喋不休的念叨著,似乎為了證明什麼,他將銀子又拿起丟下來,結果還是一樣,仍舊是“咚”的一聲響,司慕睿愣了愣,不甘心的彎腰將銀子撿起又再丟下,結果還是一樣。
流水一下笑了,伸手將銀子搶了過來笑道“你輸了,給錢!給錢!”
司慕睿倒也沒說什麼,從懷中摸出兩張銀票遞了過來,一張五千兩,兩張剛好一萬,流水嘴角抽了抽,這丫的每次出門是不是將家當都裝在身上的啊,上次是房契地契,這次隨便就是一萬兩銀票!真是敗家子!
流水將兩張銀票收好,玉白的手掌對著另外的三人一伸,笑道“輸了的都給錢!”
慕容華微微一笑,將一張銀票輕輕的放在流水手中,溫潤的目光中好似燃燒著兩小梭跳動的火苗。
這樣的火苗,在前世,流水在最初的時候在未婚夫的眼中見過,隻是後來,這火苗不再為她而燃燒,甚至在後來,這火苗的主人更將她親手送進了地獄裏!送來了這裏!
再世為人,流水可以要權,可以要錢,可是,最不想要的便是情!
流水拿著銀票狀似無意的別開臉,沒有看見那火苗“嗖”的黯淡了一下。
司慕明月默然的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遞了過來,流水心神不穩,伸手去拿不知怎麼的卻一下握在了司慕明月的手指上,那手指指尖冰涼,好似浸在寒冬臘月的冰水中了一般,流水溫潤的指尖觸上那抹冰涼,渾身一顫,一股奇異的感覺閃電般的襲來,像是冰與火的碰撞,那種反差和刺激一下將流水驚醒,連忙收斂心神將手拿了開去。
司慕明月淡漠的眸子抬眸靜靜看了流水一眼複又低下了眼瞼。
到司慕辰了,司慕辰絲毫沒有拿銀票的意思,看著流水微微的笑了笑,那樣宛如神邸般的臉頰上帶著的笑容明明極為明媚,卻無端讓流水想到了腹黑的狐狸,忍不住冷下臉來,挑眉揚了揚手中的銀票,暗示性的叫道,
“齊王殿下……”
司慕辰唇角勾了勾,對一旁仍是一臉迷惑不解望著銀子發呆的司慕睿道“七皇弟你可輸了,銀子呢?”
司慕睿一愣,忽然想起來自己和司慕辰的賭約,倒也沒說什麼將一張銀票遞了過來,遞過來後忽然發覺有些不對,皺眉想了想忽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三皇兄,你一早就知道流水姐姐會贏對不對?!”
這家夥終於反應過來,所有人都出來銀子,隻有司慕辰沒有出銀子,而司慕辰沒有出銀子的原因就是司慕辰和他的賭局!
“三皇兄,你知道流水姐姐會贏還和我賭!你這個腹黑的狐狸!”司慕睿大叫道。
司慕辰淡淡一笑溫潤儒雅,“願賭服輸,本王可是讓七皇弟先選的,七皇弟選的清惠郡主會輸,本王可有逼你?七皇弟這樣說是想反悔嗎?”
“本王怎麼可能反悔!”
司慕睿這輩子最討厭的事情便是別人沒有賭品,司慕辰的話無疑於質疑他的賭品,當下不依的大叫。
“我想也是”司慕辰笑的風輕雲淡,“不過即使七皇弟後悔,此時也來不及了”說著指了指流水手中的銀票,意思是銀票已經出了反悔也是毫無意義的事了。
司慕睿根本就沒有反悔的意思,隻是覺得被司慕辰個腹黑的家夥黑了心裏別扭,現在又被莫名其妙的擠兌了一通,不由臉色通紅,張嘴剛要說什麼,隻覺得船身一震。
流水頭腦一暈,一個趔趄身子不穩的向前撲去,情急間伸手胡亂的想要抓住能穩住身形的東西,卻不想抓住了一隻冰涼的手掌。
那冰涼的感覺在不久前她剛剛體驗過,流水一怔,抬眸正對上司慕明月淡漠的眼眸,船身已經穩住,流水卻看著司慕明月忘了反應,司慕明月淡淡的看了流水一眼,麵無表情的將扶住她的手拿開。
流水連忙站好,伸手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然的別開眼眸。
司慕睿被司慕辰黑了心情正不好,剛才船身晃動間差點撞在窗楞上,此時已經叫罵起來,
“怎麼開船的!沒長眼睛嗎?想撞死本王嗎?”
門外快速的跑進來一個小廝,看見司慕睿殺氣騰騰的臉啜嚅道,
“回王爺的話,我們正行的好好的,不想有一艘畫舫撞了上來,奴才一時避讓不過,讓王爺受驚了,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船傷了哪裏?”司慕睿皺眉問道。
那小廝身子低垂,恭敬的道,“奴才剛剛去看了看撞過來的是一個小型畫舫,咱們這船是上好的楠木所製,船身並沒有什麼大的損傷,隻是將船舷邊鏤空的雕花撞壞了一塊。”
“該死!”司慕睿低低咒罵了聲。
畫舫外麵傳來細細的說話聲,流水皺了皺眉,這聲音貌似有些熟悉,正思索著,門簾一掀,四個窈窕的身影款款入內,卻是柳如煙,史珍香和另外兩個流水沒見過的女子,最左邊的那女子身材高挑,膚色白嫩細膩,眉如柳葉,眉梢眼角帶著一絲英氣,看見慕容華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
“哥,怎麼你也在這?”
柳如煙和史珍香看見眾人也是一臉的驚詫,柳如煙上前一步款款行禮道,“不知皓萬殿下齊王殿下在此,有所衝撞,實在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