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湖綠色的身影帶著銀光好似一道彩虹在空氣中劃出一道絕美的弧線,卻是要人性命的絢爛。
流水身子後退,隻是她原本就沒有武功,哪裏能和身手不凡的刺客相比,那銀色的匕首帶著嗜血的光芒轉眼已經刺到流水胸口!
吾命休矣!流水心裏驚歎,想不到重活一世,竟然要以這樣的方式結束!老天真是會開玩笑,這樣死了還讓她重活一世幹嘛!
流水嘲諷的笑了笑,等待著那冰冷的匕首刺入胸膛的刺痛感,隻是她想象的刺痛並沒有到來,在那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一股大力向流水襲來,流水被撞得身子猛地一偏轉了個圈“咚”的一聲摔倒在地上。
雙膝剛剛觸地,自覺身子一輕,已經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噗”一聲輕響,那是利刃入肉的聲音。
“啊……”短促而痛楚的呼喊聲響起,然後“砰”的一聲巨響,不知是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
“流水姐姐!”司慕睿的聲音中是從未有過的焦急,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搶到一個帶著陽光味道的懷裏。
流水這才注意到不知怎麼回事,那賣花的女子竟然替她擋了剛剛那致命的一刀,耀眼的匕首插-在女子胸口,女子默默的看了流水一眼,噴出一口鮮血轟然倒下。
而那個穿湖綠色外衫的男子已經被拍飛了出去,跪倒在流水她們的桌前,胸前的衣襟上全是鮮血,流水不知道那是男子自己噴出的鮮血還是那個賣花的女子噴出的鮮血,一時間有些滯楞。
“流水姐姐你還好吧?”司慕睿上下打量著懷裏的流水,天使般的臉孔上是毫不掩飾的擔心。
流水不知怎麼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態,怎麼會莫名其妙的有人想要至自己於死地?她自問沒有得罪什麼人得罪的會想讓對方殺死自己吧?!
流水抿著唇從司慕睿的懷裏掙脫出來,“我沒事”。
大廳裏的眾人直到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有的驚恐,有的皺眉,掌櫃的已經帶著小二趕了過來,看見司慕睿和司慕辰無恙,長出了口氣。
“爺……”掌櫃的剛要說話,從店門外闖進來一隊巡邏的侍衛,顯然是有人已經報官了,看見大廳中的混亂為首的那人下意識的皺了皺眉,眾侍衛散開將眾人圍在中間,為首的那人環視一圈,在看見司慕睿和司慕辰時麵色一變,快步上前單膝跪地行禮,然後所有的侍衛都跪了下來,那人一拱手,
“小人京巡隊三隊隊長羅亮,見過齊王殿下睿王殿下,小人來遲,請兩位殿下贖罪。”
“起來吧”司慕辰淡淡的揮揮手,一指半跪在地上的湖綠色男子,“將那人帶回刑部本王要親自審問。”
“是!”羅亮應了聲,一揮手,兩名侍衛上前將那湖綠色男子扭住綁了起來。
司慕辰目光微沉不知對羅亮耳語了句什麼,羅亮將人手一分兩隊,自己帶著一隊人馬上了二樓,很快便下來了,對著司慕辰微微搖了搖頭。
“行了,你們回去吧”司慕辰淡淡的道,目光掃向一旁的流水,流水已經走到那名賣花的女子跟前,那女子中了一匕首,已經昏迷了過去,素白的衣襟前麵全是豔紅的血,好像一朵從身體裏長出來的曼陀羅花。
流水皺眉對掌櫃的問道,“這裏可有客房?”
“有”掌櫃的應了聲,“小的已經安排人準備了熱水,小二去請大夫了很快就到。”
流水點點頭,剛想說話,忽然羅亮剛剛下來的侍衛中一人掏出一樣東西對著流水射了過來,那人長得極為普通,個子不高,扔在人群中完全不會有人會注意到,誰也不會想到竟然會突然發難。
司慕睿臉色大變,揮手就要去拉流水,誰知射向流水的那枚暗器忽然間一分為三,一枚路線不改向流水射去,一枚直射向流水身旁的司慕睿,還有一枚竟是封死了流水另外一側,不管是誰來救都得先避開這枚暗器。
暗器射出的瞬間,那人身形暴漲,手中一道銀芒揮出,緊隨著那暗器跟了過來!
司慕睿一揮手拍掉射過來的暗器,原本飛出的身子卻是一頓,想要再躍起去救流水已經完全來不及了。
眼看那暗器就要射中流水,司慕辰身形一展,直直的飛了過去,手中甩出一枚玉扳指,“叮”的一聲響,那暗器偏離了方向擦著流水的身子向一邊飛去,暗器已除,可那人刺來的匕首已經近在咫尺!
司慕辰若是先打掉射向自己的暗器再去對付那人根本就來不及!
幽深的眸子閃過一抹嗜血的狠厲,欣長的身軀頓也不頓,直直的迎了上去,直接一掌拍向那人,那人攻勢不改,硬硬的接了司慕辰一掌,悶哼一聲,身子倒飛出去,直直的撞在一旁的牆柱上,才轟然落地。
而那枚司慕辰根本沒去躲閃的暗器,“噗”的一聲,不偏不倚的射中了他的肩膀。
“齊王殿下!”羅亮驚呼一聲,已經撲了過來,隻是他剛剛離得太遠,而那人又突然發難,根本來不及過來救人。
“三哥!”司慕睿也失聲大叫,一連點了司慕辰肩膀上的幾大穴位,才連聲問道,“三哥你怎麼樣?!”
黑色的血順著司慕辰的肩膀滴落下來,流水目光一沉,那暗器竟然是有毒的!
司慕睿連忙從懷中摸出一瓶藥丸,倒出兩顆遞給司慕辰,司慕睿一揚手送進口中。
“司慕辰,你怎麼樣?”流水扶著司慕辰的胳膊上下打量了幾遍後問道。
司慕辰勾唇一笑,刀削斧刻的臉頰上竟然帶出一絲帶著幾許自嘲的感覺,“不要緊的,本王早已習慣了。”
流水忽然就被那抹自嘲刺了一下,好像鋒利的針尖紮在心口上,心口一縮,一陣說不出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
司慕睿怒火滔天的一指刺殺那人,那人已經被侍衛控製住羈押了過來,跪在眾人麵前,“說!是什麼人指使你來刺殺的?!”
那人低垂著臉,似乎根本沒有聽見司慕睿的問話,司慕睿氣急,狠狠的朝著那人踢了一腳,可是那人就好似沒有反應一般,既不呼痛也不吭聲,隻是直挺挺的跪著,司慕睿吼道,“立刻把他給本王拖出去淩遲處死!”
侍衛拉起那人就準備向外拖去,那人忽然動了一下,呈現出一種怪異的姿勢,然後一陣“嗶啵”聲響起,那人的身體竟然自燃了起來,整個身體像是一種可燃性的材料,瞬間陷入一片火海中。
“啊……”周圍驚呼聲一片,臉上都是一片驚駭之色,羅亮眼眸一沉,讓侍衛將所有的人全部清了出去。
原本抓著那人的兩名侍衛麵麵相覷不知道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司慕辰看著這詭異的男子麵色沉重,“先將他壓下去,好生看管。”
“是”羅亮單膝跪地,自知在自己的隊伍中出現了刺殺的行為是極大的失職,一抱拳,“小人失職,害殿下受傷,請齊王殿下責罰!”
齊王司慕辰治軍一向是嚴謹的,如今在他眼皮下出現這樣的事情,還讓殿下受了傷,罪責不可避免。
司慕辰的眸子深黑,冷聲道,“自己去領五十軍棍。”
“是!”羅亮響亮的應了聲,已經比他想象的處罰輕了好多,當下一揮手,就要帶著那人一行人出門回刑部去。
“七弟跟著一起,和刑部尚書說一下,今日京中有冉平的人出現,讓刑部注意加強防範。”
“冉平?”司慕睿驚呼一聲,眼中有著一絲震驚,隨即看向那燒的漆黑一團的地麵,眼中閃過一抹了然,是的,若不是冉平術士,哪裏會有這樣奇怪的事情發生?
當下神情凝重了幾分,原本想答應,可是看看受傷的司慕辰和地上躺著的賣花女子,嘴唇蠕動了幾下。
“睿王殿下放心去吧,小的已經準備好了房間,立刻帶齊王殿下去療傷”齊掌櫃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周圍,當下攔腰抱起已經昏迷的賣花女和司慕辰一起上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