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戰後(1 / 2)

雷克薩現在的心情非常糟糕,正如他現在所處的這個地方的名字。這片區域被稱作“悲傷沼澤”,如果你去過一次就會發現這個命名很貼切,大部分時間這片陰暗的地區都潮濕多雨。海水滲透了沼澤,使這裏變成了多鹽的濕地。破碎的圓木和岩石因為鹽份的沉積而結殼,路麵比水麵僅僅高出數英寸。雷克薩獨自走在這片陰濕的叢林中,他感到非常疲憊,剛剛結束了漫長的戰鬥,身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現在又累又餓。但是更讓他沮喪的是他剛剛幾乎失去了他所擁有的一切--他的家鄉,他的人民,就連最親近的夥伴戰狼“哈拉薩”也在今晚的戰鬥中為他而死。雷克薩現在還能記得那雙緊盯著他的紅色的眼睛,以及他手中那道攜帶著死亡氣息的綠色光線。那個獸人術士當時是想汲取雷克薩的生命來治愈自己,但是哈拉薩跳起來擋在了他的前麵,盡管雷克薩隨後殺死了那個術士,但是已經無濟於事,跟隨他多年的戰狼夥伴在最後一場戰鬥中離開了他。我現在一無所有。雷克薩這樣想著。他的步伐有些緩慢,必須得找個幹燥的地方休息一下,但是這裏幾乎看不到可以落腳的地方,這片破敗的土地上到處都是臭水,還有因此而孳生繁衍的野獸。無處不在的沼澤虎、泥塘怪獸以及鱷魚和一些多齒類怪獸讓雷克薩的處境變得更糟,這些生物潛伏在水邊或者遠處的陰影中等待著他鬆懈的時刻。他們的眼睛在夜色裏發出綠色的光。雷克薩提了提兩個手斧讓自己清醒起來,以免淪為這些沼澤爪牙的食物。選擇離開格羅姆?地獄咆哮和他的戰歌氏族並沒有讓雷克薩感到後悔,因為他已經失去了繼續和他們一起戰鬥下去的理由。已經沒有需要他為之戰鬥的理由了,所以像其他獸人那樣單純為了滿足自己的嗜血,滿足自己對暴力的需求去戰鬥對雷克薩而言沒有任何意義。他們懼怕麵對,用戰鬥和鮮血來麻醉自己,不敢去活出真正的自己,不敢離開那些禁錮著他們的謊言和承諾的陰影,所以他們沒有勇氣和榮譽可言。雷克薩是這樣認為的,而他並不想成為那樣的人。從現在開始,我隻信任野獸。”雷克薩在心中重複了一遍他最後和格羅姆說過的話。其實就個人情感來說,雷克薩喜歡格羅姆?地獄咆哮,除去他的野蠻和暴力不說,他對待雷克薩和對待其他的戰士一樣,一視同仁,並沒有因為他的體內有著一半食人魔的血統而輕視他,甚至因為他在戰鬥中的英勇表現而對他格外尊重。於是,他也尊重著格羅姆。在過去的很長時間裏他們一直並肩作戰,雷克薩曾說過,他想要和格羅姆一起回去,去共同麵對那個背叛了他們的人。但是現在他們已經沒有辦法回去了,他親眼看著連接著艾澤拉斯和他的家鄉的傳送門崩塌湮滅。剩下的獸人們本該可以去尋找一個人類還沒有到達的地方,不需要流血就可以占領那裏,然後在那裏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但是一次次背叛和犧牲並他們沒有吸取教訓,他們仍然選擇了繼續戰鬥。雷克薩並不畏懼戰鬥,但是沒有需要的戰鬥毫無意義,所以他選擇了退出。離開斯通納德營地之後雷克薩選擇了向西行走,一個和他們過去幾天的戰場相反的方向,這樣遇到人類軍隊的概率就會小很多。但是之前雷克薩從未來過這裏,而且越深入前行就變得越困難。林木愈加的密集,灌木叢的闊葉還有樹上滴落的雨水早已經把他全身都打濕,但是真正讓他感到難受的是被沼澤的汙水浸泡過的傷口已經有些感染了,必須要找個地方清理一下才行。腳下的路越來越不明顯,很多路麵已經被水淹沒了或者已經長滿了灌木叢,直至完全消失,這裏可能很久都沒有人來過了,想到這裏反而讓他稍微有些安心。周圍各種他未曾見過的野獸在黑暗中警惕的盯著這位深夜的不速之客,等待著他困倦或者被身上的傷病擊倒的時候過來分食他的血肉。但是雷克薩不會給它們這樣的機會的。大部分野獸在雷克薩離開了它們的地盤界限之後就返身回去了,不過似乎有那麼一兩隻在遠處一直跟隨著他,但是雷克薩並不在意。沼澤深處嗚哇哇唱著歌的魚人讓雷克薩的情緒更差了。不過很快他的心情就好了許多--前麵出現了一片望不到邊際的湖水。雷克薩加快腳步走出了叢林的包圍來到湖邊,湖麵很大,月光下的湖水很清澈。這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已經是足夠讓他欣喜的事情了。平靜的湖麵隨著半獸人的入水被攪亂,月亮和星光的倒影被蕩起的水紋絞碎成星星點點的鱗波,雷克薩把大半身浸入水中,抬起頭來看著天上的雙月。從加入部落遠征軍穿越黑暗之門來到艾澤拉斯這個世界到現在已經有七年了,但是他從來沒有像這樣安心的欣賞著這個世界,這裏和他的家鄉是不一樣的,雙日雙月,相互輝映著。但是家鄉的月亮可能再也看不到了吧,雷克薩曾經無數次的在戰鬥中偷閑去窺視身後的黑暗之門,因為透過門可以顯現出的另一側德拉諾的景象,因為那是他魂牽夢縈的故鄉,但是在今天的戰鬥中,那麼一瞬間他的餘光瞥到了黑暗之門裏顯現出翻滾的雷霆、滾動的塵土、洶湧的波濤,還有變幻的大地,像是噩夢一樣的景象。然後黑暗之門隨之崩塌毀壞。想到這些雷克薩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他明白德拉諾已經被未知的黑暗的力量扯裂毀壞了,而這些肯定是耐奧祖和古爾丹這些人濫用魔法造成的不可挽回的結局,他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回去了。傷口浸泡在水中讓他感到有些痛楚,不過很快就有些適應了。雷克薩把衣服和盔甲都脫下來稍微清洗了一下用折下來的樹枝架在湖邊晾幹,雖然一會兒可能要穿著濕衣服出發,但是他並不在意,畢竟這麼多年戰爭中早已經曆過各種糟糕的處境。本來他想遊到更深的地方去,但是本能讓他感覺到前麵的水裏包含的未知的恐懼。不過這樣躺著淺水裏欣賞月色倒也不錯。身後傳來窸窣的聲響,雷克薩扭頭看回去,看到他的盔甲和衣物形成的架子後麵一隻看起來像是獵豹的野獸似乎對他地上擺放的物品很有興趣。雷克薩最初以為是普通的野生生物所以沒有很在意,但是它顯然聽到了他上半身轉動時候的水聲所以轉過了頭,他們眼神碰撞的瞬間雷克薩的獵手直覺告訴他眼前的絕對不是普通的野獸。它非常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