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莎醒來的時候外麵就已經很亮了,算起來應該是接近正午了吧,不過這裏常年都是在黑雲的覆蓋下,所以時間感不是那麼確切。兩人吃了點之前帶的的果子,然後就一起向南方高塔的位置進發了。離開的時候雷克薩遠遠回頭望了一下,才發現昨晚居住的那個洞穴現在看起來像是怪獸張開的大嘴一樣。好在沒有發生什麼,不過現在想一下的話還是感覺有些後怕。再往前走又接連很多這樣的洞口。“罪惡穀,”米莎說道,“有一種說法是麥迪文曾經把那些試圖盜竊卡拉讚財寶或者有其他罪責的一些人用法術禁錮在這個山穀中,然後烈陽、禿鷲和饑餓會慢慢殺死他們。後來據說在麥迪文勾結獸人的事情傳出之後,有一支傭兵團隊想要刺殺星界法師,然後,全部被殺死在了這裏,這些山洞大概就是他們的用來過夜的地方,後來變成了他們的墓穴。不過現在禿鷲和屍骨都已經不見了,隻剩下那些不肯散去的冤魂徘徊於此。”雷克薩撓了撓耳朵。不同於艾澤拉斯,在他的故鄉德拉諾,靈魂都是死去的先祖留存在世間的榮耀。所以他對於鬼魂倒沒有那麼害怕。但是總的來說這裏給他感覺不是那麼舒服,所以他加快了前進的腳步。“咳,如果你害怕的話我們還是回去好啦。”米莎扭頭對雷克薩說道。但是雷克薩甚至沒有轉過頭來,他依然緊緊地看著前方,手裏用力攥緊米莎為他做的斧頭,提防著隨時可能到來的危險。“沒關係。”雷克薩輕輕的搖了搖頭。他認真的樣子讓米莎感到稍微有些生氣,笨蛋,她心裏想著。其實米莎開始有些後悔了,是她想回去了。她可以感覺越往前魔法的波動就越明顯,就像是一個無限的漩渦,把周圍的魔法立場撕扯的粉碎吸卷到塔裏。而雷克薩對於魔法不是那麼敏感,所以幾乎感覺不到這個。離高塔越近,頭頂的黑雲就越濃密,他們出發的時候天色已經很亮了,但是越往前走好像反而走回了午夜。時間也好,陽光也好似乎都被扭曲了,米莎寧願相信是由於自己的心理錯覺而非是麥迪文的詛咒。周圍似乎都彌散著一股詭異的死亡氣息,到處是枯死的樹木和碎石,甚至連風都被掩住了嘴,隻發出低沉的嗚咽聲。米莎轉頭看到雷克薩手中的斧子發出淡淡的星光,這讓她感覺安心不少。未知通常會給人帶來恐懼,對雷克薩來說也不例外,盡管他在米莎麵前表現出了無比的勇氣,但是由於要時刻提防著隨時可能到來的危險他必須時刻繃緊著神經,而最令人擔憂的是他並不知道危險會從何而來,甚至不能猜到會是什麼危險。不同於米莎的魔法感知能力,他感受不到這裏的怪異法力氣場,但是他能感受到深深地不安,就像野獸預知危險的本能一樣。他走在前麵,但是越接近高塔,雷克薩就開始頻繁的回頭望一下米莎,米莎注意到了他的動作,伸手拉住他的胳膊,讓他可以把注意力放到前麵。從剛才起他就覺得塔已經很近了,但是在繞過不少崎嶇的地形之後發現還是和他們保持著距離,雷克薩甚至一度覺得他們永遠也無法到達那裏。不過好在在繞過了一個小山丘之後,卡拉讚已經近在眼前了,雷克薩握緊米莎的手開始加快了腳步,他們沿著一條已經幹涸的河流往前走去。流水的聲音。米莎有些迷惑,這條河流明明已經幹涸的連一滴水都沒有剩下,河道都龜裂出裂口,但是她居然能聽到若隱若現的流水聲。她有些害怕,貼近了雷克薩,雷克薩感覺到了,握住她的手輕輕用了一下力,“沒關係的。”他輕聲的說,雖然他的話語中米莎也聽出了一絲不安。他也產生了一些幻覺,好幾次他感覺到自己是走在河水裏,冰涼的水裹挾住他的腳腕往後流去,他的腦海中甚至都想到了水中遊動的小魚兒。但是當他低下頭去,什麼都沒有,隻有幹裂的黃土,但是可怕的是涼涼的河水的錯覺竟然沒有就此消散。往前走去河邊的枯木開始變得多了起來,而且出現了白色的霧氣,但是並不像是清晨的水霧,兩人的身上沒有出現露水,感覺不到風吹過,但是白霧卻緩緩地流動著,像是代替了消失的河水在河道上流淌著,而他們兩人都被淹沒著這條詭異的霧氣形成的河流中。雷克薩竭力壓抑著自己想發出吼叫的衝動,在這樣死寂的區域,想要通過叫喊來壓製住恐懼隻能起到反效果。他感覺到米莎拉了一下他的手臂,他抬起頭順著米莎指引的方向看去,前方死去的河流的旁邊出現了幾座建築,雖然看起來也是死氣沉沉一副衰敗的景象,但是似乎是一個廢棄小村莊的樣子。他們決定過去看看。逆風小徑曾被萊恩國王賜予大魔法師麥迪文,因為他成為這裏的領主,雖然這片區域沒有什麼人生活,但是據說他曾經有不少仆人,所以這裏大概是那些仆人居住的地方吧,在靠近塔下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村莊,雖然麥迪文發瘋之後就把他們都趕走了,再加上他死時引起的魔法爆炸,這座村莊現在看來已經無比的破碎和荒涼。幾乎看不到一座完整的房間,殘壁斷垣間長出的野草再次枯萎掉,沒有結網的蜘蛛,沒有鳴叫的昆蟲,整個村莊都是一片死氣沉沉的樣子。殘缺的房間裸露出來的家具之類的也早已經被時間風化的看不出原來的樣子。雷克薩牽住米莎的手往前走著,踩在枯草上發出吱呀的聲響,他們仔細觀察著建築的遺跡,想象著它們原先的樣子。忽然雷克薩停住了腳步,他轉過頭看了下米莎,發現她也正望向自己,他知道那不是幻覺。他聽到了戰馬行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