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電視台接待中心,氣氛凝重。一個屌絲產生的蝴蝶效應,不但波及到了市電視台的主要領導,就連市政壇領導班子也都多少受到了牽連,這次的問題,不好收尾。劉台長今年四十歲出頭,憑借著雄厚的家族背景,在短短的幾年內,做上了市台的第一把交椅,本想著靠娛樂行業油水大,搶搶膘,怎知,人算不如天算,竟然被叩上了這麼大的一個屎盆子,心裏又氣又煩,恨不得將那個天煞的張大壯一刀剮了。現在他隻祈求,這件事情能有個炮灰來抗,價錢不是問題,問題是人選沒有著落,畢竟人命關天,還有那麼多的目擊者,越想越煩,臉上的神情也越發的難看。主持人說了一些客套話之後,將到場的嘉賓逐個的介紹了一下,這才看了看劉台長。劉台長凝重的點了點頭,示意饑渴的記者同誌們,可以提問了。最先提問的記者是市媒體行業的大哥大,《M市夜報》的專欄記者,牛鵬。劉台長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不帶開始就放大招的,這小子是出了名的‘按摩師’,戳脊梁骨的手段,那叫一個狠。栽了,一錘定音。可出乎劉台長預料的是,這個牛鵬隻淡淡的看了看劉台長,然後開口問起了坐在他旁邊的警官,“高警官,我是《M市夜報》的專欄記者,牛鵬。據我了解,在這才次驚悚娛樂事件中的男子已經身亡,我想請問,他真的是被惡鬼所殺,或者這其中還有其他的隱情,亦或者他是被謀殺的呢?”高警官微微一怔,對牛鵬給他的問題顯然也是有點出乎意料,但是很快點了點頭,示意牛鵬坐下,輕咳了兩聲,說道:“這麼多年來,我辦案無數,向今天這樣的案子和其他案子沒有區別,我們要客觀的去分析案情,而不是將它扯進一些搶人眼球的字眼中,歪曲案情的真實。”他淡淡的看了看身旁的劉台長,繼續說道:“就現場來看,我認為,這很可能是一起藥物引起的副作用,使當事人產生了幻覺,從而引起身體方麵的突發病變,導致死亡,當然,案情還需要進一步審理。”牛鵬想了想,又問,“據我了解,當事人已經送入了殯儀館,而非法醫的解剖室,這又是為什麼呢?”高警官微微的皺了皺眉,現在的記者消息還真靈通哈,說道,“之所以送入殯儀館,那是因為,我們還沒有找到當事人的家屬,在沒有征得家屬同意的情況下,我們對屍體下一步的檢驗工作就無法進行。”牛鵬滿意的點了點頭,“我的問題完了。”下一位……劉台長聽的心驚肉跳的,生怕有什麼矛頭指向自己,這簡直是在拿自己的前途賭博嗎,正當焦頭爛額之際,衣服裏麵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出手機一看,不禁有些嘀咕,‘小劉打來的電話,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她打電話來幹什麼。’手指按在了掛機踺上,就要拒接,但馬上轉念一想,趁著接電話的功夫,怎麼也能避過幾個提問的記者吧,這風口浪尖的時候,有機會躲,就躲吧。躲點是點。想著的同時,劉台長揚起手機,示意接下電話,便從接待室的偏門走到了走廊之上。記者們有些騷動……市台領導是牛啊,這麼多人等著他,就大步流星的去接電話了?不過總歸沒有怎麼議論,很快平複了下來。劉台長走到了一個角落,按下了接聽鍵,“小劉啊,這個時候怎麼給我打電話呢,有什麼要緊事嗎,我這都火上房了……”“哼!”電話裏傳來了嬌嗔,“你不是說過嗎,想你了就給你打電話,你都忘了嗎?”“行了,我的小主重,快說,有什麼重要事情,屋裏一堆記者等著呢。”電話那頭也意識到了事情嚴重,沒在糾纏,之接說道,“張大壯突發心髒病,死了……”劉台長沒聽清,“誰?”“張大壯……”“啊?什麼時候的事情。”“剛剛,在市為民醫院搶救無效,死了……”劉台長那癟茄子臉突然一下變得心花怒放,“好哇,死的好!小劉,你聽著,盡快讓台裏所有之情人員統一口徑,把黑鍋都讓這老不死的背嘍……”“放心吧,都已經辦妥了,親愛的!台長位置現在空了,你有沒有人選呢?”電話那頭的聲音越發的粘牙起來,甜的要命。“這回你立了大功,我的小心肝,我保證,這位置,非你莫屬……”掛了電話,劉台長的氣勢陡然一變,像剛剛從廁所裏放完茅出來一樣,神清氣爽的,大步流星的,趾高氣昂的邁入了接待室。這一下,活了。張大壯啊張大壯,死的太他麼是時候了,給力…………殯儀館在M市的郊區,四周是一望無際的曠野,隻有少數平房和一些農民定居在此,像是被遺棄了幾個世紀似得,隻有一條公路通往城裏。也是,哪個房地產開發商願意將錢砸在火葬場附件,能賣出去才怪!清早的風特別刺骨,在這個倒春寒的季節裏,晝夜溫差特別大,尤其是早上,露水都能結冰。林羽光著腚,獨自奔跑在返程的公路上,落魄的像是一隻狗。這個時候,要是有人經過,肯定把他當成‘不正常人類研究所’裏出來的高才生,說不定有好心人還會給所裏打電話,派些專人來迎接他。林羽手中握著存儲卡,心裏這個憋屈,現在唯一能給他力量,讓他提起精神的就是,馬上去找那個姓張的老台長,要回自己的報酬,好好的買隻燒雞,燒酒,給肚子填的滿滿的,然後在美美的睡上一覺,這一晚上給他折騰的,就他奶奶的跟擼了多少管一樣,渾身直突。巨大的信念托著林羽,讓他甚至忘記了腳下被劃開的傷口,玩命兒的狂奔,可如果他知道,給他開支的人已經坐導彈直奔冥府,是否還有心情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