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躺在病床上,懦懦怯怯的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
胃一抽一抽的疼痛。她扶著宿醉的額頭,隱隱約約的記得,她被送到了江城中醫院。
“胃粘膜出血,要好好休息。”盛夏聽著護工絮絮叨叨的說話,不經的有一些落寞。
“如果沒什麼大事,我能回家嗎?”福爾馬林的味道,讓盛夏頭暈腦脹,她抓著自己的頭發,眼前隱約的劃過一個鐵柵欄。
“盛小姐,顧二少和餘小姐剛離開。您不是答應他們在醫院好好的養身體?我的義務就是為您服務。”
照顧盛夏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她活潑可愛,像是一個小麻雀。這才是這個年紀才有的個性。
“盛小姐,我去給您打水。你要是有事,就按鈴,我馬上就來。”小護工眯著雙眸,輕輕一笑。她轉身拿起水瓶,就蹦蹦噠噠的跑了出去。
盛夏按了按太陽穴,又瞥了幾眼點滴。估計沒兩個星期,她別想從醫院出去。菲菲的個性她了解,絕對要把責任攔在身上。
盛夏緩緩的閉上眼睛,猛然間覺著好累。
安靜的病房,鮮少有人的高級VIP病房。紀年站在病房外,止步不前。
他雙手摩挲,一宿未眠,布滿血絲的紅眼透過玻璃看著病房裏的盛夏。
安詳靜謐的盛夏,漸漸的和四年前躺在病床上的她漸漸融合。可是冷意卻不斷的彌漫在紀年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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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對不起。”盛夏躺在病床上,仿佛是在做著夢魘,雙眸緊緊的閉著,不願意睜開。眼角的淚水不斷的落下。
紀年猛然抓住盛夏的手,他輕輕的吻著盛夏的手心。冰涼的手掌,他的心中沒有遺憾,隻有心痛。
“沒關係,夏夏,我在你的身邊。別怕。”紀年輕柔的聲音,想要撫平盛夏的煩躁不安。
盛夏猛然張開雙眸,她側過臉來。
幹澀沙啞的聲音夾含著絲絲哽咽:“紀年,結束了嗎?”
紀年咬著下唇,他深咽了口口水。有些殘忍的點了點頭:“夏夏,她走了。”
盛夏的手指輕輕的劃過自己的小腹,紀年站起身子,將半坐著的盛夏摟在自己的懷中:“沒關係,夏夏,她不會怪你。”
“紀年,為什麼她不是你和我的孩子。我不想要,不想。可是我還是不舍得!”盛夏反手抱著紀年精壯的小腹,那是她的孩子,可父親卻不是她愛的紀年。
“對不起,對不起……”盛夏不停的嘟囔著。
“夏夏。”紀年眼角酸澀,可他卻不能落寞,因為盛夏隻剩下他一個人,能夠依靠。“盛華暘在外麵,夏夏,你想見他嗎?”
“不要,他是壞人。我不要見他。我也不要見秦默。”盛夏的咆哮聲傳遍整個病房,紀年雙手死死的握拳。盛夏柔軟的拳頭一個個的砸在他的胸膛,都怪他,沒有好好的保護好夏夏。
“夏夏,以後我們會有屬於我們的孩子。”
紀年對著玻璃輕聲一笑,很諷刺。秦淺的存在,不就恰好證明,盛夏和秦默中間,他是一道不可避免的坎。
四年前,盛夏堅持要流掉那個孩子,可是就在同年,秦淺出生了。
盛夏不愛你,紀年,你看清楚。就算是盛夏住院了,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她的全世界裏也包括沒有你!
你的不舍和擔心,也全部是自作多情。放手又如何,可是愛情就是不可避免的反複糾葛,直到絲毫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