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雙眼迷離,周圍忽然靜的厲害。她瞅著盛華暘那雙幽深的瞳孔,齜牙咧嘴的衝著他發怒。
“我要回家,我不要在這裏,你放開我,放開我。”
“嗬嗬。”
盛華暘看著順著盛夏手腕上留下來的血液。隻要盛夏死了,盛世就隻剩下他了。
就算盛老怎麼責備,他盛華暘都是盛世的唯一繼承人。
“被抽幹血液的滋味好不好受。”
盛夏盯著手腕上滴滴答答的血液,累……她說不清楚自己此刻想要做什麼。
隻知道,她很空虛,她的生活裏好像充滿了絕望。
“哈哈。”
笑,她隻想笑。可是笑起來卻格外的讓人心疼。
稀裏嘩啦的鐐銬聲掩蓋住了周圍的動靜。
“紀年……”
盛夏沒有力氣再掙紮了,一瞬間仿佛是清醒了,她透過氣窗看向外麵。
靜靜地,好像有汽笛的聲音,好像有輪胎刺啦的聲音。
可又算的了什麼呢。
據說,人快死的時候,總是能見到自己最想見到的人,總是能變的很清醒。
離開紀年,盛夏從來沒有幸福過。
她一直覺得對不起那個還沒出世的寶寶,她總認為自己的髒配不上疼愛她的紀年。
四年前就想過讓自己的生命結束,可是,真正要死的時候,卻萬般的不舍。
紀年,假如可以,隻想活在自己的夢境裏。
有你就足夠了。
盛夏並不愛哭,但眼淚卻順著眼角不斷的落在了地上。
這一次,她真的是放棄了,她不想在活在一個充滿了悲傷的世界。
火光下,漸漸微弱的火苗,從外麵滲透進來的月光。
紀年好像笑著跑了過來,他的手掌一如往常的溫暖,他的懷抱也一如往常的寬廣。
對不起啊!
我愛你,卻沒有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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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初秋到寒冬,再從初春到下一個深秋,隻不過四百多天。
梧桐的葉子變黃、凋零,再冒出新芽、變綠、再變黃、凋零。
時光總是不經意的從指縫間溜走,於盛夏而言,卻不曾留下任何的改變。
“盛小姐,要是再睡下去,就會錯過了今年的大雪。你說過,最喜歡的就是雪在掌心裏漸漸的融化。快點醒醒,好不好。”
紀年半跪在輪椅前,手掌輕輕的摩挲著輪椅上久久不願意睜開雙眸的女人。
“這種威脅的方式是沒有用的,夏夏知道,現在隻不過是深秋,離下雪起碼還有兩個月。所以咯,夏夏,再睡兩個月就夠了,不要再睡下去了。”
餘菲抱著孩子站在紀年的身側,瞅著半跪在地上的紀年。
“我看了今天早上的晨報,陸佳說,年底要完婚了,是真的麼?”
紀年一愣,但卻沒有回答,隻是沉默的低下頭,手指卷著盛夏的發絲。
“你明明喜歡的就是夏夏,幹嗎要勉強自己和陸佳在一起。一旦夏夏醒過來,你怎麼給她交代。”
餘菲雙手緊緊的攥著孩子身上卷著的小棉被:“我告訴你,就算是瘋子,又怎麼樣。夏夏變成這個樣子,少不了你的一份功勞。誰讓你走,誰讓你去了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