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說我慫,要是你去調戲一個有夫之婦,估計也會心虛,畢竟俺不是西門慶,但是她老公堪比武鬆啊。拿著灌餅,我開著車回去了,回到屋子裏的時候,老舍還是跟以前一樣的姿勢坐著,不同的是坐的位置有點偏了,因為他踩到的拖鞋了。我看了看他,沒說話,伸手遞給他一個雞蛋灌餅,老舍抬頭看了我一眼,沒有接。我說:這是範零零做的,她說你要吃了晚上她來見你……話沒說完老舍一把奪過灌餅,沒幾秒一個餅就下了他的狗肚,吃完之後還是用胳膊撐著擺回原來的姿勢,我靠,這小子吃了我的東西還給我裝起來了。我沒理他,推開門正打算出去,老舍幹咳了一聲。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他趕忙試圖把腦袋擺正。我繼續推門走,老舍在背後“哎……”了一聲,我沒停下腳步繼續往外走。後麵的老舍站起來拉住了我的衣服,我回頭看到扭捏的老舍差點吐出來,說:你把我的衣服鬆開!老舍把手慢慢的放到我的衣角上,兩隻手揪著,左右搖了搖。實在受不了老舍的惺惺作態,一把打開他的手問:想咋?老舍忽然老臉一紅說:零零真的答應見我了?我點點頭,心裏想著:先把你哄好了,管她範零零來不來呢。老舍一下子高興起來,本來黑著的臉此刻飄上了兩團紅暈,真是還沒娶媳婦就把娘忘得不知道在哪裏了。說完話我就直接走了,因為沈姐給我發來了信息叫我去xx小區接她,xx小區是這個小城高檔小區之一,雖然沒有進去過,但是對於一個開三輪兒的來說,它像一個地標一樣深深的印在我的腦海裏,很多坐車的客人都說到xx小區,我就知道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在那個小區外住著,因為住在裏麵的很多少來坐我的三輪車,當然現在沈姐除外。開著車來到小區裏,沈姐已經在門口站著,冷風中她穿著一身藏藍色的連衣裙,是厚的那種,具體什麼料子,沒研究過不太清楚,不過上麵民族風格的圖案我非常喜歡,她還戴了一頂大帽子和厚厚的墨鏡,生怕有人認出來她似的。我把車開到她跟前,沈姐一步跨上車,可謂是身手矯捷,我回頭對著正在摘掉墨鏡的沈姐說:沈姐,去哪?沈姐沒說話,擺擺手讓我往前走,我擰開電門往前走,這時沈姐說話了:孫睿啊,王建昨天跟我說了讓我以後坐你的三輪車,他有沒有跟你說其他的啊?我在後視鏡裏看到她的眼睛裏流露出來一股子凶氣,心裏感覺跟一陣風吹過一樣,忙說:他什麼也沒有跟我說。沈姐冷笑著“哼”了一聲。我沒再說話,眼睛直盯盯的看著前麵,沈姐沉默了一會兒說:去中國銀行。我點點頭,順著路就去找最近的一家中國銀行,到了銀行沈姐讓我回去,我也就沒再停留,回去的路上還撿了幾個活。有一個是農村來的大娘,去醫院看病的,在車上我就問這個大娘:大娘,您咋一個人來了?大娘拿下頂在頭上的手巾擦了擦臉上的汗說:孩子們都不在家,都出去打工去啦。我說:那也找您老伴來啊?大娘擦完汗又把手巾疊好戴在頭上說:老頭子早幾年就走了……大娘肯定是下了車之後走了很長的一段路,一直沒走到才舍得坐三輪兒的,看著鏡子裏大娘的手裏攥緊的花布包,那裏麵可能是她看病的幾百塊錢,可能是她帶給小孫子的零食,我順著路一會兒就到了人民醫院,醫院門口的人和車很多,比超市的都多,我在路邊停下之後管大娘要了兩塊錢。大娘走下車從花布包裏掏出一卷衛生紙,又一層一層的把衛生紙剝開,我看到一卷灰撲撲的人民幣在裏麵躺著,大娘抽出兩塊錢給我,又仔細的把衛生紙卷起來,放回包裏,然後朝著醫院的大門口顫巍巍的走過去。我看著這個大娘的背影,難受了,會不會以後我的媽媽、奶奶也會是這樣一個人去醫院,一個人小心翼翼的去做事情,心裏一陣的刺痛,也許我們遠離家鄉的時候,永遠也體會不到年邁孤零親人的落寞。拉了幾個活之後,時間也不早,我磨磨蹭蹭的來到範零零工作的雞蛋灌餅店鋪不遠處,這個時間,吃飯的人不多,店鋪裏就剩範零零和另外一個婦女坐著聊天。我看時機成熟,掏出手機看了看表,下午四點多點,此時不拿下更待何時。我驅車來到她們的店門口,範零零很明顯看到了我的車,卻故意低下了頭。我在車上急了,按了兩聲喇叭,她還是沒抬頭,看來是故意躲著我,這樣不是辦法,我不可能把老舍拉到這來,要是老舍到這來那要是出事,就不是小事了。我拉開車門大步走了過去喊了一聲:範零零!範零零轉過頭看了看我,又回過頭去。我就提高了聲音又喊了一次。坐在範零零旁邊的女人用胳膊捅了捅範零零說:哎,人家叫你嘞?範零零這才站起來朝我走過來。我對著站在我跟前的範零零說:你考慮的怎麼樣了?範零零攏了攏頭發,低著頭不說話。這一下把我弄急了,伸出手拉起她的胳膊就往三輪車上走。範零零掙紮著要推開我的手,埋在頭發裏的臉上的嘴巴裏小聲嘟囔著:放開我,放開我!我鬆開了,回過神來考慮了一下剛才自己的行為,這不是光天化日強搶民女嘛,差一點就成綁匪了。我緩了一口氣兒對站在身旁的範零零說:你也知道佘浩澤是個什麼樣的人,這次這個坎要是真能邁過去,他還不感謝你一輩子,到時候他在騷情你,我都不願意!說到這範零零抬起頭看了我一眼,似乎是被我說動了。見她不吭氣兒,我接著說:你們是同學,你們之間的事我不了解,但是就算你們作為朋友來說,幫個忙總不為過吧……我話還沒說完,就看見範零零立住腳動了動,白色的旅遊鞋明顯朝向了我三輪車的方向。剩下的話我就不再說了,轉身走到了三輪車的駕駛座上,沒一會兒,範零零也跟了過來,她上車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坐到了我的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