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方雄軍問出來的這個問題,陳銳不禁倒吸了口氣,今天碰到的這一遭破事還真是挺有意思的。想不到自己和方雄軍想要問彼此的問題,竟是一個同樣的問題啊。陳銳端起酒杯喝了口酒,然後自嘲地笑著告訴方雄軍他根本就不知道顧曉妍的真實身份。今天來跟你方雄軍見麵,就是為了方雄軍了解這個問題的。方雄軍聽了陳銳的回答,不禁唏噓道:“不可能啊老弟,你跟顧曉妍認識了那麼長時間,而且據我了解,你不可能不知道顧曉妍的底細啊。”陳銳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說:“方哥是懷疑我說謊了?可是從認識顧曉妍到現在,我還從來沒問過顧曉妍的身份,若不是前天他家裏人派了那麼一群人前來救她,恐怕我也是永遠不過會發現她們家會是那麼的有背景啊。”方雄軍說:“是呀,能出動那麼一群訓練有素,並且還敢攜帶槍支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啊。”陳銳清楚方雄軍是懷疑自己的身份,遂咳嗽了一聲說:“方哥你是偵探出身的,想必方哥對顧家的情況,也一定有所了解的吧?”方雄軍喝了口酒,說:“老弟,實不相瞞啊,從知道了顧曉妍是個有背景的人之後,我可是一直都在調查顧曉妍的真實身份,可我發現現在一點頭緒也沒有。”陳銳說:“連方哥都查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恐怕整個濱江能知道你這丫頭身份的人,恐怕不會有幾個了。”方雄軍說:“是的,我還調查過顧曉妍在省城時的一些舉止,發現她在省城時身邊就跟著一群不明身份的人,我猜測那些人就是他保鏢吧。”陳銳沉默,對於謎一樣的顧曉妍,他第一次感覺是這麼的不簡單。見到陳銳不說話,方雄軍於是又向陳銳問了一個問題出來:“對了老弟,你跟顧曉妍交往了這麼長時間,難道你都沒有發現顧曉妍的身上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陳銳實話實說道:“這個倒沒有,顧曉妍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個乖巧的鄰家小妹妹。”事實上,從第一次和顧曉妍相識的時候,陳銳就已經感覺到顧曉妍這丫頭不簡單了,但他覺得跟方雄軍說自己的這個發現,沒有任何意思。方雄軍說:“一個姑娘能在你的麵前表現一點破綻都沒有,足以證明這姑娘他也是個不簡單的角色了。”陳銳沉吟了一下,道:“方哥,那以你多年的偵探直覺判斷,你認為這個顧曉妍到底是黑是白呢?”方雄軍皺了下眉頭,說:“顧家能出動十幾個手持槍支的人在華夏境內橫行,想必也不是什麼善茬,估計也是某個見不得人的地下組織罷了。但是顧曉妍在濱江這些日子裏,所做的一些事情倒是滿正義的,就今年這段時間裏,被她曝光的不法單位,就有十多家了。如果真要給顧曉妍按個黑的或者白的頭銜的話,我覺得她應該是灰色的。”“灰色的?”陳銳再次唏噓了起來。其實顧曉妍不管是什麼色的,陳銳和她認識的這段時間裏,她所做的事情基本上都沒有一件是壞事,所以陳銳對這個評價,也就沒什麼興趣了。“老弟,兄弟我這兒有個問題想要了問問你,還希望你拿出點興趣來聽我把話說完。”正在陳銳陷入沉思的時候,方雄軍突然提出了這麼個要求來。陳銳於是便緩過了神來,說:“嗬嗬,方哥您跟我客氣啥,有啥問題直接問就是了嘛。”方雄軍說:“其實我今天要跟你說的事情,之前我跟你是說過的,我就是想知道,老弟你現在還有沒有野心?”“野心?”陳銳大為不解地問,“不知道方哥說的野心指的是什麼?”方雄軍說:“打掉飛豹,讓你成為濱江市的大哥級人物,我記得我之前跟老弟你是說過這個想法的。”陳銳笑了:“我也記得之前跟方哥說過,我是真心不希望卷入這些是是非非之中的。”方雄軍說:“可是,我知道老弟你現在也根本沒得選擇啊,與其被飛豹追著找麻煩,依我之見老弟你不如逆流而上,直接把飛豹滅了,然後取代他的地位,豈不是更好?”陳銳笑了:“飛豹現在原本正和金三角的人做毒品交易,可因為顧曉妍半路殺出,他的計劃被生生中斷,最近這段時間,我猜他一定不敢有什麼動作吧?”“那是你太小瞧飛豹了。”方雄軍不以為然道,“如果老弟你有興趣的話,我倒是有足夠的把握,可以保證咱們的計劃可成。”“我相信方哥的能力,但要不要搞什麼取代飛豹的計劃,這我倒是要好好考慮一番了。”陳銳淡淡一笑道。“你會考慮清楚嗎?”方雄軍的臉上露出充滿深意的笑容。“我想我會的。”陳銳淡淡一笑道。“那好吧兄弟,今天咱們就來個不醉不歸。”方雄軍豪爽地端起酒杯,擺出一副要和陳銳不醉不歸的姿態。陳銳笑了:“好吧方哥,那我們就不醉不歸吧。”方雄軍在喜來登一直喝到了淩晨兩點多,陳銳才因為實在不勝酒力,才提出和方雄軍分開。方雄軍本來還建議在喜來登酒店開個房間休息算了。但陳銳因為考慮到於娜一個人在家,便婉拒了方雄軍的好意。…………月如鉤,把通往住處的鄉間小路照出了一片迷離的光線。車子開到一片墳地的時候,陳銳突然看到了一個身穿黑色棉襖的人影,就直直坐在了路道中間。這身影一看就不是善茬,所以陳銳在第一時間就想過去試探一下對方的身份。陳銳裝著已經喝得不省人事的樣子,加快車速朝那人影紮了上去,然後在車子快撞到人影的那一刹那間將車子停住。這雖然要運用極其高超的車技,但卻完全可以試探出來對方究竟是何方神聖。如果是普通人,肯定會嚇得連逃命都沒時間。要是非一般的人,那他在躲避車子開來之際,一定會將他敏捷的身手表現出來。可是,隨著車子開出去的那一刹那,陳銳發現這身影似乎沒有躲避的意識。當車子快要撞到人影之際,那人影竟然已經站在那裏,一點也看不出他有什麼害怕。通過車子的強光燈,陳銳發現這個身穿黑色棉襖的身影,是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人,身材清瘦,臉上帶著一個墨鏡,手裏拿著一根細細的竹竿。這身裝扮,還真像是一個瞎子啊。對方在開始在陳銳的車頭摸索著,一會兒瞧瞧車殼,一會兒又用耳朵去接近車殼,似乎在研究著什麼。這的確是一個瞎子該有的反應,可是三更半夜的,在這鄉間小路上,怎麼會有瞎子出現在路上呢?陳銳本以為自己不發聲,這瞎子就肯定會露出破綻,到時候自己一踩油門,就可以將他送到黑暗世界去了。可是,讓陳銳意想不到的是,這瞎子卻似乎沒有發現車裏有人一樣,繼續在車殼上輕輕敲著,像是在研究什麼一樣。這當兒,陳銳已經沒有理由懷疑對方不是瞎子了,因為沒有一個人通過偽裝,能裝的如此沒有一點紕漏的。陳銳搖下車窗,對瞎子問:“大爺,你這麼晚了,怎麼還在這兒啊?”瞎子再次摸著車子的引擎蓋,說:“小弟,我是寧明村的王大富,今天去鎮上看我女兒,晚上回來的時候不小心摔了兩下,就不知道寧明村該怎麼走?麻煩你給我值個方向好嗎?”寧明村,曹大姐所在的村莊,那村子裏的人大部分都姓王,所以陳銳對老瞎子的身份也就沒有那麼懷疑了。“大爺,我現在也要回寧明村,要不你坐我的車子吧,反正也順路。”陳銳說著便下車去扶住老瞎子。可是,就在陳銳的手快要扶住老瞎子的時候,那咯下子卻突然一掌朝陳銳的二督二脈襲而去,要是這一下擊中陳銳的會,陳銳肯定暈倒在地。但陳銳是什麼人啊,雖然對瞎子起了惻隱之心,但防備心卻一點沒降低,在對方的手掌將要集中他的命門之際,陳銳立馬一抬手抓住他的手臂,冷笑道:“原來你不是瞎子啊。”“啪——”對方立馬用腳反擊,但他的腳剛踢向陳銳的襠部時,陳銳立馬用右腳反擊,隨著兩隻腳碰撞在了一塊,靜夜中發出了一陣又一陣的響動。對方的攻勢極其猛烈,在陳銳正準備製服他的時候,他以更迅猛的速度擊向陳銳的心髒部位,陳銳為了避免被對方擊,隻好往後退了兩步,這樣他才能化解被人攻擊的命運了。現在,對方背靠著車頭,陳銳卻遠遠地和車子保持距離,逃走已經不可能了,一場惡戰在所難免。“你到底是誰?”麵對這麼一個難以對付的對手,陳銳多少有些鬱悶。“你很快就會知道我是誰的。”說話間他已拔刀。一柄又細又長的直刀,在一眨眼間就已從對方細長的竹竿裏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