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江羌柳同學嗎?”
“對,我是。您是哪位?”
“我是許和誌的舍友,他要跳樓,情況非常緊急,他說想見你最後一麵。你……快來勸勸他……”
“什麼?跳樓?”江羌柳一下子癱倒在椅子上,心砰砰狂跳。“他現在在哪裏?”
“就在我們宿舍的樓頂,你快來!晚了就不好了。”
江羌柳的手機“砰”的一聲掉到了地上。把朱林和青箬嚇了一大跳。
“怎麼了?”朱林扶住了似乎要昏厥過去的江羌柳。
“許和誌,他要跳樓自盡……在……他們宿舍樓頂。我,我去阻止他……”江羌柳嘴唇哆嗦,雙腿發顫,強撐著從椅子上站起來,剛邁出一兩步就跌倒在了地上。
“不,你不能去。你去了,他見了你,實現了最後的心願,就死的更快了。你留在宿舍,我去想辦法拖住他。木木,你看好江江。”青箬抓起外套,飛奔出了宿舍。
“對,青箬說的有道理,現在隻有讓他有一絲念想,我們才有機會救他。”
“朱林,他要是死了怎麼辦?朱林,我好害怕呀……”
極度的恐懼和擔憂占據了江羌柳的心,她回憶起許和誌在雪夜裏說再也不糾纏她時臉上燦爛而詭異的笑容,不由得更加心驚膽戰。
兩年前的那場虛驚曾讓她大病一場,而她最為害怕的事情再次上演。從出生起就沒有經曆多少風浪的江羌柳心理上有點難以承受了。她此刻絕望而又無助,抓著朱林的胳膊失聲痛哭起來。
“沒事,沒事,他這不是還沒跳嗎?如果真決定死了早就死了。許和誌愛耍花樣,你不要被他騙了。”朱林呲牙咧嘴地忍受著江羌柳無意識下的狠抓,又不得不想辦法寬她的心。但畢竟人命關天,她心裏也沒譜兒的很,同樣擔心的厲害。
希望青箬可以搞定許和誌,朱林隻能抓住這根救命稻草了。
青箬到許和誌宿舍樓下的時候,下邊早圍滿了人,各自神情憂慮地仰頭盯著樓頂,並不斷低聲議論著。看來消防兵還沒有趕到。學校的幾名保安扯了厚厚的床單撐在下邊,也是事出權宜。而許和誌,雙腳已經放在了護欄之外。隻要他一個想不開,放開抓住護欄的手,往前一仰,從十幾米高的樓層墜落,便會徹底終結一生。
原來,許和誌所在的東X宿舍樓,因樓頂滲水,找工匠上去維修,修完後管理員一時疏忽大意忘了上鎖,卻被早存了輕生念頭的許和誌意外發現了……幸運的是,許和誌的一名舍友,出於好奇悄悄跟著他上了樓頂,發現他的意圖後又機智地搬出了江羌柳,才拖延到現在。
青箬匆匆爬上了樓頂,許和誌的兩個舍友站在樓頂空地上,滿臉焦慮,卻不敢靠近他。看到青箬過來,他們像見到了救星一樣,汗水浸濕的臉上綻放出一絲笑容。
青箬對兩個男生耳語了幾句,提高嗓門說:“你們下去吧,我是江羌柳的舍友,不要擔心,這裏交給我。”
聽到江羌柳三個字,許和誌猛地轉過了頭。
“陳青箬,怎麼是你?江江呢,我要見的是她。”
青箬本以為許和誌會情緒激動,卻沒有想到他隻是一張冰塊臉,看不出悲喜。但這下更糟糕,哀莫大於心死,說明他心裏已經了無生念了。
“急什麼?已經通知了她,她正往這裏趕呢。”青箬邊說邊靠近許和誌。
“你別過來,你過來我就跳下去。”
“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你剛不是說要見到江江嗎?還沒見她,你不許死!”青箬眼神篤定。
“她真的會來嗎?”
“會的,一會你就見到她了。你的心情我能懂,我懂心如死灰的感覺。”青箬的聲音很輕,樓頂的風很涼,吹得她的長發在風中飛舞。
許和誌雖然和青箬不算熟,但一直對她印象不錯,心理上並不排斥她,因此也沒有再阻止青箬向他走來。
青箬靠近了許和誌,然後快速做出了讓所有人都驚詫不已的舉動——她如蝴蝶般輕盈地翻越了約有一米高的護欄,把自己也放到了外邊!她與許和誌並排站著,兩隻腳有一小半都騰空了。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唏噓不已。他們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姑娘,為了救人會這麼幹脆的賭上自己的性命。難道她不明白,稍微出一點點差錯或意外,她就會瞬間香消玉殞嗎?
“陳青箬,你做什麼?你會掉下去的。”一直麵無表情的許和誌也看不懂了,但他相當一部分注意力都瞬間轉移到了青箬身上。
“沒想到,你還會為我擔心。”青箬轉過臉對許和誌輕鬆地微笑了一下。“你既然肯為一個萍水相逢的人擔心,又為什麼不多考慮一下你媽和江江呢?你死不足惜,但是你媽和江江卻要因為你而後半生再無法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