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憶(1 / 2)

陳諾並不知道,這一次離開他是為了什麼,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回到這裏。但是他已經下定決心,這一次必須要遠行。和許久之前一樣,在他心裏想不通、道不明,很迷惘的時候他都會選擇遠行,與其靜待給自己帶來痛苦折磨摧殘之前還不如遠行。就像一個苦行僧,拿上幾百塊錢。一身衣物,便獨自踏上這段路途。陳諾走的時候,是一個雪天,成都近些年,很少有這麼大的雪,大到陳諾都想要退縮回去。可是他知道,作為一個男人,如果在這個時候退縮就和陽痿沒什麼兩樣。於是,他哈了一口熱氣在手中,用熱氣餘溫的雙手搓著凍紅了的臉頰。有的時候他自己都會很好奇這一切,他突然很想自己的爺爺,他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隻知道也是在遠方。不知道,是自己對於時間概念過於生疏,還是自己的意識已經開始有些低迷,就在昨天,我已經走出了秦嶺,我坐在地上,開始懷念過往,那些過往是爺爺告訴我的。也就是說,這一切都並不屬於我,但是我總覺得像我自己親身經曆的一樣。有的時候,一個謊言,一直重複編織著,到最後你自己都覺得那不是謊言,而是真實。在湘西和廣西的那些年。雖然那個時候,身為國民黨某部隊的少尉,雙手早已被鮮血所“腐蝕”。有的時候,睡在半夢半醒之間,時常會被噩夢叫醒。當兀自醒來的時候,他都會想起,那一段塵封在家族記憶裏已經快千年的歲月。那些詭怪而又異樣的過往。過往,一個家族的宿命。像一個冤魂,始終對你不離不棄。那一年,恰好是民國十八年,也就是公元1929年。日本昭和的四年。一月初,在全國編遣會議結束後,各個軍閥都發現中了蔣介石的圈套,其中就有我所在的桂係軍閥。那一年的三月份,蔣桂之間的戰爭就開始了。我的上級,某軍團團長,秘密的會見了我,還有一個一直都在暗地裏的人,據說他是一個特務,所以我即便再好奇,都不可能在那個戰火年代裏有幸見到他,即便是在一個房間裏。那天,我和這個特務都分別聽取了團隊吩咐的秘密任務。秘密任務,嗬。說好聽點就是秘密,說不好聽點,這該死的任務,居然就是讓我去深山老林子裏去做些苦力活罷了。嗬,這是一個什麼世界,我從小心髒就不好,卻生活在這個戰火紛飛的年代,說不定哪天,我就在去戰場的路上一命嗚呼。但是轉念一想,上天創造一種物質,必定是考慮周全的,因為我天生就是一個天賦異稟的人,我隻用了一周的時間上完了黃埔軍校所有的課程。而且如果不是戰爭,我或許現在還是一個風水師。哼,風水師,一個讓我無法丟棄的東西,因為我的祖上是風水世家。據爺爺的爺爺說,我們家祖上似乎從一座深山裏,機緣巧合,得到過十六卦象中十二卦,後人隻知其半,或許是天譴,所以我們家族的每一代人都會多少有一些先天病,但絕對不是遺傳。我爺爺經常說,這就是報應。老爺口上雖然說是報應,但是他深信找全了這十六掛,也就算找全了天機,或許能拜托家族一直困擾的問題,就好比,醫生告訴你得了“絕症”一樣,這麼死沒什麼好鬱悶的。但是當你發覺你現在已經死了的時候,你他娘的就會覺得摸不著頭腦,怎麼死的?是痛?還是爽?完全都沒有知覺,而我們家族就一直被這樣的感覺困擾,而且到處是未解的謎團。當然這一切也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隻是故事的開始,而且我萬般也沒想到,居然和宿命能夠糾纏我一生,即便到死我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以前一直想把這個故事盡量簡單化,可是我思前想後,都覺得似乎沒個細節,都對以後繼續背負和我一樣宿命的人給予很大的幫助。這個故事,是這樣開頭的……(我隻能憑借我的記憶,以及我的理解程度去說這個事情。)那還是一個下午,沉悶到有個美女脫掉了走在麵前都沒有反應的下午,我正在昏睡著。我自打去年畢業後,就整天無所事事,我的四爺爺比較疼愛我,本來準備讓我去一家機關坐班,但是他最後覺得我就是一塊爛泥,怎麼都扶不上牆,幹脆直接讓我接他的一個鋪子,是一個古董店。懂古董店生意的基本上都知道一句話,“半年不開張,開張吃半年”。不過這句話在我這似乎不那麼見效,因為我的店裏一直都有零散的古董客,不過多數都是假貨,我分辨一個古董的真假,就是先看上覺得過眼,就拿下來,拿下來之後再去四爺爺那炫耀,不過一直以來,老子拿的都是走眼的東西,這店被我接手快一年,我四爺爺已經快賠的想殺了我的衝動都有了。還是把話說回來,那天下午,街上隻有零散的幾個環衛工在掃著馬路,幾個農民工在路邊打著撲克牌,所以我睡的也比較苦惱,躺在自己的躺椅上,總是半夢半醒。迷迷糊糊,一個熟悉的聲音大吼,“陳家少爺在嘛?”老子雖然百般個不情願,但是還是打理了一句,“你爺爺我在這呢?”。一直覺得這聲音很熟悉,但是就是一時想不起。睜開睡眼朦朧的雙眼一看,媽的,這不是瘦子嘛?瘦子是我的大學好友,他爸媽是個盜墓的,但是在他上大學前,全都失蹤了,恰好和我們家一段過往看起來似乎有些掛鉤,所以似乎有掛鉤,讓我們彼此之間更加要好。瘦子見我仍未打理,玩笑道,“你丫沒見到你瘦爺來了嘛?快讓你那個小女仆過來給爺倒一杯好茶!”說完自言自語的說來一句,“靠,爺這聲音怎麼的也算個好聲音,居然沒叫醒你的春夢,諾啊,你丫真是墮落了。”我見瘦子說的越來越離譜,趕緊對著在櫃台上爬著睡覺的“秋香”說,“你去幫我們倒兩杯茶來吧”。瘦子道,“你這個小女仆從哪找的,長得可得勁了!”“什麼得勁?”“新學的,在北京和河南幫學的,就是給力的意思!”“哦,那個‘秋香’真名叫秋馨,叫著叫著我就給叫成了秋香了,是四爺爺的老夥計了。”我生怕瘦子對我店員有什麼想法,趕快馬虎眼打過去,問到,“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瘦子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東西,這東西被一塊很女人的繡花布包裹著,一邊遞過來,一邊說,“你給過過眼,估摸估摸著這玩意值多少錢?”我接了過來,放在鼻子前嗅了一下,這還是四爺爺教我的,生怕我再上一次當,正好這有賣弄的機會,趕快生搬硬套給瘦子炫耀起來,普及知識了。都說捯飭古董的,都會有一手絕活,不過會絕活的都是少數人,一般人還是要靠老祖宗留下來的技巧去判別。老中醫講究的是望聞問切,看古董的也是如此。基本上就是望聞摸嚐。望就是看,聞就是聽客人說這個東西怎麼來的,還有聞一聞味道,摸也就是上手,基本上行家管這個叫“把玩”,說好聽點的叫鑒賞。嚐是一門絕活,就是上口舔一舔,古時經常有人把新物件放在茅坑裏或者其他佐料裏去熏泡造假,一嚐便知。傳說民國年間還有一個老行家,一舔便知道真假,道上的人都管老先生叫口中仙。他這個絕活也被人冠以雅號“口活”。這些本事,我本人是不會的,最多隻會聞聞,加以上手。剛把這物件放在鼻尖,就一股土腥味,順手拉開台燈,輕輕的扯開那繡花布的時候,瘦子道,“陳家少爺,可留點神。看好!”隻見此物,晶瑩剔透,在台燈下,讓人覺得珠光寶氣,耀眼異常,正是一件玉器,第一眼覺得完美無瑕,甚是好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