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在幹嘛？”
燭陽和蘇青離正從冰河死地趕回黑土城暫居之所的路上，剛剛踏入北城區的時候瞧見一群平民緊緊擁著告示板似乎在議論著什麼。燭陽好奇地問了一句。
蘇青離抬頭看了看天，又在心裏默默算了片刻。“算算時間，應該是新一年的曆法發布了。”
燭陽茫然地點點頭，卻不知道蘇青離口中的曆法究竟為何物。
“海族世代居住於極北之地，那兒苦寒的氣候不適合農務耕作，所以海族隻能以打獵為生，你們的曆法也極為粗糙，隻有年月之稱。而赤月帝國的曆法極為詳細，何時播種何時澆灌何時需要防範蟲災何時收割都有規定。”
燭陽這才恍然大悟。“海族行商與神族交易帶回冰原的秈米就是這片大陸上的農物麼？”
蘇青離看著燭陽如同好奇寶寶，一時忍不住笑出聲來。“每個地區氣候與條件不同，農作物自然不同，不過秈米因為能夠適應多種土壤，所以也算是大陸通用的糧食。”
“每年的曆法都不相同，要年年發布新的曆法麼？”
蘇以離抬眼看了看張貼著新曆法的公告板，點點頭肯定了燭陽的疑問。“每一年的星象轉動都不盡相同，所以年初的時候帝都觀星樓內的觀星師都會觀察星象，製定新一年的曆法。”
燭陽依然對明顯不同於海族的異族文化很感興趣。“這樣說來海族的曆法還真是簡陋不堪啊。我倒要去看看赤月帝國的曆法究竟是什麼樣的。”
說完燭陽就鑽進了人群，試圖靠近粘貼在告示板上的曆法看個究竟。
蘇青離抬頭朝著南方看了一眼，帝都就在那個方向啊。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還在那兒，年複一年地居住在暗無天日的地方，如同囚居自己一般。
快了，不久之後的將來我就會到達帝都的。就算伽藍城內所有的高手借助神族氣運鎮壓我，也不可能阻止我的。
轉眼間二十年已經過去了啊，一切都變得麵目全非，若非見到這麼熟悉的畫麵，他可能還不會想起來自己以前在神族生活了將近二十年。現在還能夠記得我的人也沒有幾個了吧，曾經加諸身上的所有屈辱，我會一一還回去的，隻是可惜，很多人都已經消逝於塵世間了。
那一瞬間，他感覺到了孤獨。原本是如此渴望站在世界的巔峰，可以隨便左右別人的生死。可是現在，當他終於達到自己曾經夢寐以求的高度，卻發現已經沒有人會陪伴自己了。驅使自己付出一切獲得力量的仇恨，也因為失去了報仇的對象而顯得格外蒼白無力。
或許，自己的選擇是錯誤的吧。如果當年沒有選擇出走，是否會像今天這般孤單一人？
他猛地搖了搖頭。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就要堅持下去。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夠再畏縮，必須得勇往直前。
蘇青離站在那兒，竟然出神了一會兒，直到燭陽又鑽了回來。
“神族曆法果然複雜而神奇，竟然規定了這麼多的內容，連一年時間都分為四個季節。”
聽到燭陽的感歎，蘇青離微微一笑。
“黑土城因為氣候原因四季並不分明，所以現在雖然是年初卻絲毫沒有回暖的跡象。等到你再往南的話，就能清楚感受到了。”
燭陽點了點頭，對絲毫沒有經曆過的一年四季頗有些神往。“隻是剛才，圍觀曆法的平民似乎有些不安。我聽他們說，今年的曆法和去年相同。”
蘇青離臉色一變，眼睛中滑過很多晦澀難明的神色。“怎麼可能！你確定你沒有聽錯麼？”
燭陽肯定地點點頭，對蘇青離的反應有點奇怪。
“我們先回到暫居的地方吧。休息幾日之後我們就出發。”蘇青離絕口不再提曆法的事情，而是說起了心中的計劃。
“出發？我們要去哪兒？”經過幾日相處，雖然對蘇青離的恐怖武力頗為忌憚，但蘇青離平時極為平易近人，所以他倒是不害怕蘇青離會忽然對自己下殺手。隻是他還是對自己的未來頗為迷茫，聽到蘇青離說要出發，忍不住便問了出來。
“我們要去的，自然是命輪運轉的終點。”蘇青離還是說出了一句讓燭陽摸不著頭腦的話。
雖然聽多了蘇青離莫名其妙的話語，但燭陽對此還是極為不適應，隻是礙於實力不敢出言想問，蘇青離也是無意要向燭陽說明，所以燭陽隻好懷揣一肚子疑惑。
二人無言，一路走回曾經住過一晚的民居。那間民居經過燭陽的打掃，雖然空間中仍然氤氳著一股沉悶的黴味，但已經沒有了厚厚的灰塵，家具物什也是幹幹淨淨，倒是勉強可以住人了。
回到住所之後，蘇青離終於開口。“離開之前，我需要你做一件事。”
沒等燭陽表態，他就自顧自地打量了一下這個海族的年輕人。“你曾經精研過武道，但是我現在感覺不到你體內有任何真元的流轉，倒是感覺到了一道玄奇的禁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