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穆承銘冷漠地掃了眼還在垂死掙紮的人,沉聲地說道。

今晚的夜空,呈現著暗黑,還微微有些泛藍,圓月高高地掛在空中,散發著昏黃的清冽光芒,而周圍是無數的星星泛著微弱的光芒。現在的時間已然趨近淩晨,城市陷入一片沉靜,隻剩絢爛的彩燈和路燈還亮著,昏暗的光線透過車窗折射進來,隱約能看清車廂裏的情形。

在經過紅綠燈時,一道昏黃的光線照在穆承銘的臉上,怔忪間,言茜看見他眼角下明顯的青黑色,原本想要說話的意圖被她暫時壓了下去。柔柔的光芒勾勒著他時隱時現的側臉線條,那微微抿起的唇線,眉眼間盡顯倦意,眉心處微擰, 宛如浮現著一個川字,看得言茜心裏頓時一痛,竟然想要伸手將它撫平。

直到現在,她才看清穆承銘有些慘白的臉色。

言茜垂著頭心中暗忖,忍不住去揣測他心中在想什麼,默默地歎了口氣,她才發現自己是有多無聊,轉而將視線挪到了外麵,看見漸漸熟悉的街道,經過前麵的拐角處,就離公寓不遠了,最後還是回來了。

想罷,她幽幽地望了眼旁邊一直假寐的男人,拿出手機給江靜秋打了電話。

穆承銘的確很困,但是言茜的一舉一動他都是知道,隱約聽見她壓低了嗓音說話的聲音時,他的嘴角不自覺的微微地上揚,又在一瞬消失。

言茜出來時明顯是被逼急了,身上除了手機,就隻有衣兜裏僅存的幾塊錢,此時她站在門口,視線直視著樓道間亮起的燈光,那微弱的光芒僅僅隻能照一小塊地,宛如是籠罩了著,幾乎每相隔一米的距離中就會有一道暖黃的光芒灑下來。

“哢擦”

言茜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隻見穆承銘已經收回了鑰匙,修長的雙腿已經邁進了玄關處,他們之間的距離不到一米,卻在看見他背影的時候,竟然讓她感到一絲的異樣,似孤獨,似寂寞……

“啪”的一聲,公寓的客廳驟然亮如白晝,明亮的光線墜落下來,打在水晶上折射著絲絲的光線,落在客廳裏角落裏。穆承銘率先坐到沙發上,沙發中央頓時往下凹了一塊,言茜對於他是捉摸不透的。

她挪著小步慢吞吞地走到他麵前,暗黑深幽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讓她心底忍不住有些發怵,言茜清咳了幾聲,選擇了另一邊的沙發。

車廂裏的光線略微有些黯淡,言茜也隻是依稀能看見他臉上的疲倦,而此時頭頂那命令的燈光將他的模樣籠罩在其中。

隻見他微微地蹙著眉頭,眼睛微閉,抿了抿唇,他微微抬手鬆了鬆衣領,慵懶的仰靠在椅背上,修長的手指放在扶手處,有節奏的輕敲著。

偌大的客廳裏,隻有他們兩個人的呼吸聲在相互交織著,言茜揚起頭,有些失神地望著前方,隨即,她淡淡地掃了眼依舊保持著原樣的穆承銘,欲言又止。

他好似瞧見了她的動作,或是看懂她心中所想,挑了挑眉,手交叉地環在胸前,“你有懷疑的人?”

聞言,言茜沉了沉氣,答案呼之欲出,可是在最後一秒,她又猶豫了,頓了頓,她正對著他,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我說的你會相信嗎?”

“你不說又怎麼知道我不會相信?”穆承銘死死地盯著言茜,聲音微微有些上揚,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歎息。

“我知道懷疑兩個人,”言茜正襟危坐,繼續說道,“蔣誌成,陳雅儀。”

話音一落,言茜頓時感覺到漂浮在空氣中的氣息發生了細微的變化,她頓時低著頭,一個是他的未來老丈人,一個是他的親生母親,而這兩個人卻是她最懷疑的人,想罷,她搖了搖頭,不再看穆承銘,倏地起身,準備往房間走去。

“言茜,害你的人絕對不會是我母親,這點我可以保證。”

言茜剛起身就聽見身後傳來的低沉聲音,這個結果倒是在她的意料之中,隻是當他親口說出來,她還是猝不及防地覺得難過,他那麼相信他母親,而她偏偏……

“是嗎?這就是我為什麼不想說的原因,因為你隻會相信你母親,那麼蔣誌成,他是你的未來老丈人,你是不是也對他深信不疑?”言茜背對著他,一口氣說完,越說情緒越激動,她不得不克製住快要脫口而出的話。

“既然如此,我們的看法都不相同,那也沒什麼好說。”

穆承銘的身體忽而前傾,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伸手拉住了言茜的手,感受到她手指的溫度帶著一絲冰冷,他蹙了蹙眉,“言茜,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