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雅儀處處算計,布好了全部的陷阱,完全沒有給她任何可以拒絕的理由和機會,她揚起頭,這一切都是衝著自己來,她沒有理由來讓他們為她承擔。
言茜回到公寓,穆承銘還沒有回來,她坐在客廳裏環視著這一切無比熟悉的環境,輕咬著下唇,推開了客房的門,這間客房在他沒搬來之前,幾乎被她布置成了書房,而現在,她環視著房間裏,處處都透露著穆承銘住在這裏的痕跡。
大床上藍黑白條紋的床單與被子被平鋪著,枕頭處略微有些凸出,床櫃上放著一盞極簡的台燈,沒有任何的花紋作為裝飾,她走過點,伸手摸了一下,台燈忽然發出微弱的光芒照亮著一小塊地方。
呆呆地在床沿邊坐了一會兒,她之前安置在這裏的書已經被重新安置在了靠近窗邊的書架上,她看了眼忽然站起來走到衣櫃麵前,輕輕地拉開,裏麵擺放著整齊的男士服裝,言茜斂了眼又走到了窗邊,想當初他非要換窗簾,她還鬱悶了好幾天。
她倚靠在窗邊,目光幽幽地看著窗外有些喧嘩的世界,她的心裏在此刻顯得格外的寧靜,她微微揚起頭,夜色與霓虹似乎融為一體,暗自歎了口氣,感覺到臉上有些濕潤,伸手摸了摸,才發現原來自己還是會覺得難過……
原來,不管是曾經,還是現在,對她來說,離開穆承銘的決定,都會牽扯她心底隱藏最深的情感,都會讓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暗自抽搐,大抵她還是愛他,比想象中還要愛。
門外驟然響起的門鈴打斷了她的思緒,胡亂的擦拭著眼角滑落的眼淚,深深地吸了口氣,轉身離開了穆承銘的房間。
搬家公司的人對於打包行李這種事算是信手拈來,不到一個小時,整間房子裏關於她的東西就蕩然無存,就像是她從來沒有在這裏過般,言茜最後瞥了眼房間,把鑰匙放在客廳的茶幾上,關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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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承銘此時才公司離開,言茜連著請假幾天,秦風的工作自然也恢複了正常,聶彥因為羅薇的消失脾氣越來越怪,索性和穆順榮的合作便被推遲了幾天,這樣的情況在穆順榮的眼中自認為是因為自己的誠意不夠。
對於聶彥傳過來的消息,穆承銘心中明了,在麵對穆順榮時依舊保持著最初的模樣,蔣雨晴倒是安分了幾日,至於蔣誌成,穆承銘依舊讓人在暗中盯著。
一張俊顏盡顯倦意,穆承銘微微抬手垂在眼簾處,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地揉了揉兩邊的眼梢,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她那邊的事處理的怎麼樣了?”
“目前還在官司階段,不過言小姐這邊敗訴的幾率比較大。”
聞言,穆承銘不知道在想著什麼,汽車平穩地駛進了地下停車場,他回到公寓後,看著一瞬變得有些冷清的客廳裏,心裏頓時升起一抹不安,直徑朝著言茜的房間走去,用力的推開,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空蕩。
整個房間被蒙上了一層白色的紗布,了無人味。
他的臉色頓時鐵青,立馬給言茜打電話,卻聽到電話裏一直傳來機械版的女聲,一板一眼地回答著他,暗自思忖一會兒,手機忽然發出一聲嗡鳴。
是言茜發過來的短信,“祝你幸福。”
老生常談的話題,俗不可耐的留言。
穆承銘立馬讓秦風去調查言茜的去向,已經這幾天她所有的動靜。
“大少,言小姐從醫院出來開始就一直陪著江太太在忙著沈江宇的事,到今天下午,她見了夫人。”
言茜見了他母親?
穆承銘的臉上彌漫著陰霾,修長的手指托著下頜,餘光瞥見茶幾上那把被他忽略掉的鑰匙,厲聲對秦風命令道,“立馬把跟沈江宇有關的所有事情查清楚。”
翌日,穆承銘看著秦風遞過來的資料,沒想到背後的指使人居然會是他的母親,他快速地瀏覽著,心裏暗忖著。
他再次翻出言茜昨晚給他發的短信,依然安靜的存在手機裏,他勾了勾嘴角,祝他幸福?沒有她在身邊,他會幸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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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茜提前給江靜秋說了聲自己想要搬回來住的想法,在這個時間她自然是覺得無比的欣慰。她還是住在以前的房間裏,一夜無眠,就這樣呆滯地望著天花板看了一夜。
天色剛亮,言茜就找到陳雅儀的號碼,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過去,“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發送成功後,她刪除了這條短信,穿著睡衣走到浴室裏,擰開水龍頭,掬了一把冷水拍了拍臉,看著鏡子裏臉色蒼白得可怕的人,她怔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