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禹行這段時間一直忙活著公司裏的事情,所以知道言茜再次上新聞的事情已經是兩天之後的事情了。聽見言茜沙啞的聲音,他微微皺了皺眉,輕聲問道,“身體不舒服?聲音怎麼沙啞成這樣了?”
聞言,言茜一怔,嘴角微彎,笑道,“有點感冒,”隨即話鋒一轉,“沈大哥,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是不是設計稿出事了?”
“……”沈禹行心中有些煩悶,他似乎在思考著要說點什麼,“設計稿沒事,項目已經正式啟動了,你和穆總?”
”穆承銘?”言茜低柔的聲音緩緩響起,想到昨晚在暗香坊穆承銘聽到她電話裏傳來的男聲,表情之嚴肅,渾身的戾氣之重。暗自搖了搖頭,又想到昨晚穆承銘給她屁股打針的模樣,心中頓時泛起一陣惡寒……
“言茜,你今晚有時間嗎?我們一起吃飯?”沈禹行揉著眉心,聲線清幽,聲音低緩,清透,手指微彎地握著手機,好似有足夠的耐心來等待她的回答,神色之間並沒有著急之色。
“沈大哥,不好意思,今晚我有事,下次吧?”
“沒關係,那就下次。”
電話掛了之後,言茜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卻說不上來是什麼原因。給穆承銘發的短信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回複,她暗自想到,他應該是沒時間。
下午五點半。言茜按時下班。
穆承銘沒有回她信息,她就已經把他的答案歸類為拒絕。秦風是風雨無阻地準時出現在公司樓下。言茜剛上車,秦風悶聲不語地把不知從何地拿出一小包藥,順帶還有一瓶水。
“太太,吃藥時間到了。”
“……”言茜啞然。
言茜默默地接了過來,目光死死地盯著手心,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快速地把藥放進嘴裏,另隻手上的礦泉水瓶直接對準了嘴,咕嚕咕嚕地,瓶裏的水瞬間少了三分之二。
不知道是不是甘草片黏在舌頭上,整個嘴裏都彌漫著一股強烈的苦澀味道,她連忙抬手捂著嘴,幹嘔了幾聲,一瓶礦泉水就這樣見了底。
言茜緩衝了一會兒,才感覺嘴裏的味道消散了不少,抬頭看窗外的時候,才發現這條路不是走向禦景小區的路,而是去穆氏公司的路。
不用等她開口問,就看見在眾人簇擁下行走過來穆承銘,又是那些如影隨形的記者,簡直就是無孔不入。言茜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卻忘了這外麵的人是根本看不見車內的情況。
一名動作迅速的記者衝出重圍站在穆承銘的麵前,臉上山過一陣精光和激動,開口就道,“穆總,你一直沒有對外否認過在暗中籌辦婚禮的事情,既然結婚對象不是蔣家小姐,那麼是不是言茜?”
忽地聽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言茜愣了一下,她算是躺著也中槍?穆承銘如高高在上的帝王,睥睨著眾人,微微抿了抿唇,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婚禮的確在籌辦中,至於新娘,到了婚禮的那天大家自然就知道了。”
話音一落,穆承銘便是淡漠地掃了眼身後的保鏢,隻見身材健碩的黑衣人冰冷冷地將他圍在其中,而走在前方的人則是為他開路。言茜坐在車廂裏默默地看著這一切,頓時有些猜不透他的想法。
穆承銘從人群中走來,身上好似沒有沾染到一絲塵埃之氣,冷酷的表情,修長的雙腿微彎,坐在她的旁邊。在她的記憶中,穆承銘是酷愛黑色,所以在他的生活中,大部分都是黑色,最多不過黑白灰三色。
穆承銘微眯眼睛,淡淡地到了眼那雙清幽卻又布滿了水霧的眼眸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他清咳了幾聲,“怎麼了?”
突兀的聲音頓時打斷了她的出神,她不自然地偏頭看向窗外,此時天邊還殘留著層層的晚霞,繽紛多彩,絢爛又迷人。
“吃藥了?”穆承銘捋了捋袖口,漫不經心地開口問道。
“吃了,吃了,”
聽著言茜極其不耐煩的口氣,穆承銘不僅沒有惱怒,反而挑眉睨了眼視線朝著外麵的女人,路燈儼然驟亮,暖色的光芒夾雜著灰白的天色投進了車廂,言茜的坐姿雖不說優雅卻又也不失一種寧靜,她的側臉線條顯得有些柔和,墨色的發絲被放置在耳邊,巴掌般大小的臉蛋白皙裏透著紅暈,殷紅的嘴唇好似泛著波光。
一道炙熱而赤裸地視線緊盯著自己不放,就算是頭豬也會覺得詭異,更別說她了。
言茜猛地偏過頭,目光剛好撞進了一雙深邃的瞳孔裏,微微一怔,穆承銘對她來說,從來都是沒有抵抗力的。
從穆氏公司到禦景小區,隻需要過了黃花大橋,在開行不到五分鍾的路程就到了,時間上如果不堵車,那半個小時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