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真的真的很想看見穆承銘,很想,很想……
穆承銘忽然停下腳步,跟在後麵的秦風不明所以地也跟著停下腳步,安靜地站在他旁邊,因為這片區荒廢已久,人煙又稀少,加上四周都是樹木,和熱鬧非凡的城中心相比,這裏的溫度自然就會低上一兩度,然而穆承銘身上冷冽的氣息卻是讓人身邊的人受到了如墜冰窖的寒意,比自然溫度還要地上了幾分。
穆承銘揚起手中的手電筒搖晃照射不遠處樹下的身影。陡然之間,他動作迅猛地衝向那邊,低頭看著閉著眼睛的女人,心底那暫時缺失的一塊終於回來了,他蹲下身體,手指顫抖地伸向言茜,撫摸著她臉的輪廓,聲音裏似乎都帶著絲絲的顫音,“言茜……”
見言茜沒有任何的反因,他的手指摸到淡淡的濕潤,頓時不敢做其他的想法,神色緊張,打橫抱起言茜就急衝衝地對著秦風說道,“馬上把車開過來。”
私人醫院,頂級病房裏。
暖暖的燈光照在言茜蒼白的臉上,她的額頭上包裹著一圈紗布,在穆承銘眼中顯得格外的刺眼,他守在言茜的病床邊,骨節分明的手輕輕地握著言茜的手,抬起她的手背抵在嘴邊落下一吻。言茜吸了過多的濃煙大腦有些缺氧,然後又透支體力導致她現在還沒有清醒。穆承銘撫摸著她左耳位置被撕拉出來的傷痕,他得有多慶幸,言茜沒有傷到脖子上的大動脈。
穆承銘守在言茜身邊整整一天一夜,這病房頓時成了他暫時辦公的地方,然而這些也隻是僅限於緊急事情。而此時站在排列整齊站在病房內的一眾醫生的視線全都落在了病床上書還沒有醒來的言茜身上,穆承銘坐在一旁,好不猶豫地釋放著他全身的低氣壓,頓了頓,淩厲的視線掃了眼,低聲怒道,“她到底還要多久才會醒?”
一眾醫生裏麵麵相覷,相互對視著,其中一人頂著頭皮道,“大少,這,太太應該快醒了。”
“快醒了?你們就隻給我這麼一個答案?”穆承銘怒道。
突然,言茜的表情皺成了一團,輕聲地了幾聲,就在眾人以為她會醒來的時候,她又沒有動靜了,穆承銘犀利的視線在刹那間又掃向一旁,他還沒與開口說話,病床的人忽然發出譏極小的聲音,穆承銘倏地彎下身體把耳朵貼在她的嘴邊,隻聽見她似乎在說穆承銘這個三個字。
頓了頓,穆承銘偏頭冷峻地望了一眼,醫生和護士瞬間一溜煙兒的集體離開了病房。
病房恢複了安靜,穆承銘目不轉睛地盯著言茜的五官,她的睫毛忽閃,不到片刻,就見她微微睜開雙眼,眼中帶著迷茫朦朧,他連忙出聲,“言茜。”
她好像看見了穆承銘……
言茜的腦子恍恍惚惚地閃過他的樣子,他的表情既是擔憂又是嚴肅,急切又高興,可是他的聲音卻那麼真切地落在她的耳朵裏,她動了動腳,依然疼得她冒冷汗,她偏頭環視了四周,瞥見床頭邊的吊瓶,意識開始逐漸的恢複,這時她才反應過來原來穆承銘真的在她的身邊了。
頓了頓,她的腦子裏瞬間又浮現了熊熊烈火,以及那迅猛朝她奔來的火勢,廢棄的工廠,拚命的逃命,還有那嗆人的濃煙和她那暈倒後的最後念想。
回過神,言茜想也不想地直接抬起了右手朝著穆承銘的胸膛捶去,怒道,“你來得這麼晚知不知道很可能就再也不見到我了?你為什麼來得這麼晚?我差點沒命了,差點就死了……”
見狀,穆承銘伸手握著言茜錘他胸口的手,一手摟著言茜,下頜放在她的頭頂,輕聲安撫道,“我知道,沒事了,沒事了……”
“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言茜把腦袋埋在他的懷中,小聲地抽噎著,滾燙的淚水浸濕了他的衣服。頓了頓,她拍了拍他,從懷中揚起頭,清透的眸子裏泛著層層水霧,淚水還氤氳在眼眶,她微擰著眉頭,嘀咕了一句,“你身上的味道怎麼這麼重?”
聽見言茜最後的一聲嘀咕,穆承銘的表情瞬間如便秘,他若無其事地抬手嗅了嗅衣服,隨即又麵不改色地繼續摟著言茜,沉聲道,“你睡了一天一夜。”
“我睡了有這麼久?”言茜倏地抬起頭說道,扯動了耳根的傷口,頓時疼得她輕呼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