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茜在夢中浮浮沉沉,她就像是進入了一個自己從未來過的迷宮,在她還沒有看清楚的時候周圍的白光忽然變得昏暗,她此時就像是杵在天與地的中間,向上邁一步是天堂,向後退一步就是地獄,一半是白,一半是黑。言茜伸手不見五指。

遠方好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那聲音輕柔得讓她迷戀,她隨著聲音的位置摸索前行,不知身處何方,也不知前路如何,她就這樣漫無目的的走著,直到看見那一團白光下的人朝著她招手,她瞬間淚流滿麵地翕動著嘴,小聲地上出聲喊道,“媽媽……”

眼看著那女人就要離開,言茜來不及思考連忙飛奔過去抓住她的手,大聲地喊道,“媽媽,茜茜好想你,茜茜好想你……”

忽然之間,那女人一轉身看著言茜露出慈祥的模樣,纖細的手指輕輕地將言茜有些淩亂的頭發捋順,她慈愛的笑道,“茜茜,長大了,可是為什麼這麼瘦呢?是不是過的不好?”

“媽媽,茜茜好累,真的好累。”

靜謐的病房裏,言茜的聲音就像是一道驚雷打破了安靜,聞言,穆承銘倏地捧起言茜的臉,見她忽閃的睫毛和翕動的嘴,迷迷糊糊地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

“媽媽,帶我走吧……”

穆承銘從來不信邪,在從言茜口中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瞬間想起曾經從老一輩口中聽過的一個說法,有的人會在夢中遇見曾經死去的人來帶自己走,如果自己答應了,那就會真的跟著離開。想罷,穆承銘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緊握著言茜逐漸冰涼的手指,在她耳邊低吼道,“言茜,言茜,你要是敢走,我就讓江靜秋,讓沈禹行下來陪你。”

“你聽到沒有?!”穆承銘下意識地猛地搖晃著言茜的身體,試圖將她叫醒,他敢和天賭,卻從來不敢和言茜賭,他臉色鐵青地望著床上還不見蘇醒的女人,繼續說道,“言茜,我命令你現在馬上給我醒過來。”

夢中,言茜迷迷糊糊地聽到另一個聲音正在不斷的威脅自己,威脅自己做什麼?她迷惘地望著此時站在自己麵前的媽媽,說道,“媽媽,我怎麼聽見有人叫我。”

“是啊,我也聽見了,他的聲音很急切,很不希望茜茜跟我走。”

聞言,言茜愣了一下,急切的聲音由遠至近,刹那間她回過神,低語道,穆承銘……是他的聲音,他是不準自己走,就連在夢中他都威脅手段來逼迫她。言茜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繼續去追逐媽媽的腳步,就在她即將追上的時候,隻見那個女人再次轉身竟然變成了蔣雨晴的臉,“你……”

“言茜,你走吧,我會替你好好的照顧穆承銘,然後讓他把你忘得幹幹淨淨,從此後他就隻屬於我蔣雨晴一個人了,言茜我真是可憐你,穆承銘現在最愛的人是我,不再是你!”

“不!”

穆承銘目不轉睛地盯著言茜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珠,知道她這是陷入了夢魘,言茜突然大聲地吼了一句,眼睛倏然睜開,她呼吸急促地大口地吸著氣,黑白分明的雙眸就像沒有聚焦般地直勾勾盯著頭頂的天花板。

天空已經開始泛白,穆承銘一臉胡子拉碴地望著言茜,猛地將她拉進自己的懷中,輕聲地說道,“沒事了,沒事了。”

“……”

“言茜,沒事了。”穆承銘聲音低沉地一直說著這句話,深邃的眼眸裏藏著柔情和心疼,他小心翼翼地安撫著言茜的情緒。

不知道是不是夢中發生的事情對言茜來說太過於真實,她半眯著眼睛悲傷地看著穆承銘,輕聲道,“我在夢中聽見你又用他們來威脅我了。”

病房裏的空氣瞬間因為言茜的這句話而凝固起來,她輕描淡寫地一句話落在穆承銘的耳中忽然就變得刺耳。頓了頓,又聽見言茜輕飄飄地說道,“我夢見蔣雨晴懷孕了。”

穆承銘身體頓時一僵,緊皺著眉頭,“隻是一場夢。”

“我之前也夢見過你對沈氏做的事,可是我醒來的不是發現了這是真的嗎?”言茜苦笑道。

“我說那隻是一場夢。”穆承銘很不耐煩地低吼道。

言茜冷不丁地被嚇了一跳,她從穆承銘的懷中退了出來,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如果那隻是一場夢,你為什麼這麼害怕?穆承銘,你知道你現在的表情嗎?你是不是也在擔心我做的夢是真的?或許你會覺得高興呢?”

“今天秦風會帶你回香園,從今天起,你就給我呆在香園不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