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書記想讓楊天皓做高路局長。
那是個黃葉飄飛的中午,在省城一家風味小吃裏,郝書記約楊天皓吃飯。
郝書記誰也沒讓跟著,楊天皓警覺地掃視一下周圍,郝書記一笑:“別擔心,我們說話沒人聽見,再說聽見對你來說是好事啊,咋,跟省委書記朋友不願奉陪啊?”
楊天皓不好意思起來,撓了撓頭:“哪有,隻是不慣於跟領導在一起,壓抑,更怕在眾目睽睽下跟領導吃飯。”
“楊天皓啊,楊天皓,我覺得我夠倔的了,你比我還倔,不過我還挺喜歡你這個倔勁的,你倔我也倔,那我就直說了,今天我有個忙想讓你幫。”郝書記開始奔主題,一邊說著一邊給楊天皓夾菜,那是楊天皓一直愛吃的家鄉菜“山雞燉野蘑”。
“郝書記隻說吩咐就行,我有點受寵若驚,說吧,能辦的我赴湯蹈火去辦。”
“有了你這話我就放心了,我想請你當高路局長,行吧,這個忙不難吧?”
“不行,堅決不行,你知道,我當不了官,受不了當官的拘束,另外也才疏學淺實難當大任,你另找高明吧,真的,這是我心裏話,絕不是推辭。”
“真的不想幫忙?”
“真的,大山裏那一攤我都有點支撐不住,別說管一省的高速公路了,不過針對高速公路的管理我可以建言獻策。”
“其實我真挺看重你的,你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不過人各有誌,我就不強迫你了,對下一任高路局長有什麼箴言?”
“就是一句話,將心比心,換位思考。”
郝書記突然有事,急匆匆地轉身離去了,隻留下一個熟悉而陌生的背影給楊天皓,楊天皓心疼了一下,也許,與郝書記真的漸行漸遠了。
突然閑下來後,楊天皓就愛暇思起來。
夏悅悅現在幹什麼呢?在北京城裏,每當她的帶香味的身體穿行在人潮人海中,回眸一笑的時候,那時自己在哪呢?是否還會看到她慵懶的形容,是否還會聽到她那善解人意的話語,是否還會成為她每一次憂傷時,百無聊賴時,閑暇無事時想起的對象?
陪著郝書記從北京出發時,是第二天早上了,在頭一天晚上,楊天皓的心緒咋也難平,就象那屋頂的燈,平日看上去總是那樣耀眼光明,那晚不知為什麼忽然就黃昏昏的了。
心情應該高興啊,這是期待已久的了,是此行的最終目的啊,可是為什麼舉步維艱了呢?
人生也許就是這麼回事,一個目的會牽引出另一個目的,是自己多情嗎?還是這世間誘惑太難讓人抵禦,夏悅悅就是個有些學識的,有些家世的,留過洋的女人,她有什麼特別嗎?她比別的女人多些什麼嗎?為什麼自己這樣無法割舍呢?唉,這情啊,真讓人難受啊,我多想你不出現啊,多想就讓我獨身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