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雪抱著濃瓜而去,她使盡渾身力氣,在山間飛奔。她邊飛奔邊不時轉頭看看身後是否有敵人追來。
夜幕將至,天色漸暗,道路模糊。天空中的星光甚是微弱,又沒過多時,天色完全暗了下來。此時豔雪不能多想,她隻能選擇逃跑,震天的功夫她見到了,自己父親都不是對手。想到她父親,此時怕是已經魂歸西天,她的心裏便如刀絞一般。痛上心頭,她想起以往的事,想起父親的笑臉,淚如雨下。
“不能停下。”豔雪忍著心裏的傷痛,也忍著身體上的傷痛,堅持著向前飛奔著。任火那一下子可傷她傷得不輕。
“我在哪兒?”
豔雪停下來,喘著氣,她的體力快要透支了。
她像後看了看,黑燈瞎火的,什麼也看不到,應該是沒有人追來了。
豔雪就近找到一棵樹,將濃瓜放下,她也一下子栽倒在樹下,靠在樹邊。
她還在喘氣,她的腦海裏不停地閃現著剛才的一幕幕,她不知道此時母親和妹妹身在何方,她不知道那個所謂的孟大娘是誰,是救她們的人嗎?
想著,她又下意識地低頭看看濃瓜,摸摸濃瓜的胳膊,自言自語道“這個濃瓜救了我妹妹,是個好男子。死得可惜啊!”
輕撫濃瓜的同時,她的心裏又想起自己以前對濃瓜的種種不對做法,對濃瓜的提防,自己的臉一紅,竟羞愧了起來。
“刷~”天邊閃過一道藍光。
“遭了。”豔雪看到了那道光,她心裏又一驚。
“不好,恐怕是震天又追來了。”
豔雪起身就要走,突然一想,自己獨自離開,將濃瓜的屍首留在這兒實在是不妥,可自己又沒有了力氣,帶著濃瓜自己可能跑不遠了,這可怎麼辦?
豔雪陷入兩難的境地。
“前麵有人嗎?”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傳來。
“壞了。”豔雪心裏焦急著。
“濃瓜為我妹妹而死,我不能丟下他。不如我走,將那人引開。”想到這裏,豔雪準備跑。
“不行,這具屍體在這兒腐爛了豈不是很不好?都要入土為安。我就算是成功地引開那人,濃瓜橫屍荒野,他的下場也很慘。還是要帶他一起走。隻要是我活著,我就要安葬他。”豔雪定下了主意,又俯身將濃瓜的一隻胳膊放在自己肩上,扶著濃瓜肩膀的另邊,拖著他向遠處走。
“遠方是什麼人?”那男子又喊了。
“快走,震天的人追來了。”豔雪想著,心裏越來越慌。
“如果遠處的人躲躲閃閃的,別怪我不客氣。”那男子的聲音如尖刀般在空中有力地傳著。
“我豔雪的命你盡管來取,隻要你有本事。”豔雪心裏嘀咕著。
“我能感覺到你們的存在。”那聲音離豔雪和濃瓜越來越近。
豔雪提氣,將自己最後的氣息轉到肩頭和腿腳上,加快腳步。
沒有了聲音,那聲音消失了。
豔雪不管那個,隻管往前走。在山野裏走路很難,帶個人快步走就更難了。豔雪的腳下不時碰到大石塊,一碰就是一個踉蹌。
“趕快走。”豔雪心裏想著。
磕磕絆絆,豔雪帶著濃瓜走到離原來那棵樹數丈遠,她的力氣消耗很大。她慢了下來。
周圍很安靜,時不時地有鳥鳴聲傳來。
豔雪的呼氣聲變大了,她在想著自己的行蹤是不是被對方知道了。怎麼沒有聲音了?
“追上你了。”那男子的聲音又一次出現,而且是在離她很近的地方。
豔雪的頭上冷汗直冒,完了,這次是不是要死在震天的手裏?
“你來了,震天?來殺我。我豔雪不是貪生怕死的人。”豔雪的頭腦一片混亂,她想著自己要命喪於此,臨死前也要給自己壯膽。她又轉頭看看濃瓜,手抓緊濃瓜的胳膊和肩膀,心裏想著:“和你個臭小子死在一塊兒,我豔雪可是虧大了。我從小有誓言,和自己的丈夫死在一塊兒,你小子真有福氣。”
“來啊。你不是追上我了嗎?你不是輕功很厲害嗎?來啊!”豔雪越說聲音越大,好像有誰給她壯了膽。
“你是誰?”那人問。
“何必多問。你不知道嗎?”豔雪不停地轉動著身體,想知道那人究竟在什麼地方。
“你怎麼來到這兒了?”那人又問。
“你在幹什麼?何必拖延時間,直接來殺我就行了。殺了我,你就回去和震天討賞去。”豔雪急道,她認為對方在侮辱她,在她臨死前還要逗她一逗。
“這娘們如此蠻橫,哪裏的?”又一個聲音傳來,這聲音粗獷,像是一個中年大漢的聲音。
豔雪索性不答話了,她想著自己不說話,對方也就沒有挑逗的必要了。
豔雪雖然不說話,可心裏卻無法停下來,她想著父母,想著妹妹,也想著那個所謂的孟大娘,她們都不知道在哪兒,此時馬上要與她們訣別,離愁的傷感更加濃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