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喘息著的威爾·塞納,用顫抖的聲音笑道:“你…你肯定是在騙我!”
“沒錯,這隻是要讓我自亂陣腳的把戲,根本不可能有什麼陷阱!你怎麼可能知道…怎麼可能知道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拚命給自己解釋的威爾,看到的卻是洛倫憐憫的表情。顫栗的麵頰,隻有一抹強扯出來的笑容,還有故作鎮定的恐慌。
“咚。”
身後緊貼著的門突然傳來一聲輕微的悶響,緊張的威爾身體幾乎僵住。
“善意”的洛倫輕輕打了個響指,門開了。笑容僵住的威爾·塞納一點點回過頭,恐懼的眼珠盯著被打開的門縫,瞳孔一點一點的收縮。
“威…威爾·塞納大人……救救我們…那個、那個惡魔…過來了…”
趴伏著爬行的士兵,在身後的走廊中拖出一道長長的血跡,奄奄一息的舉起形若枯槁的右手,沒等碰到就像是斷線的木偶,摔落在地。
“啊啊啊啊——!!!!!!”
尖叫的威爾·塞納摔倒在地,像是逃命一樣拚命向後躲,甚至都忘記了站起來。癱在地上手腳並用的後退著,直至撞上了身後的黑發巫師。
“嗯……比我想象的時間要長一點兒,就算是您贏了,威爾·塞納閣下。”
麵無表情的洛倫,用很是不在意的口吻說道,甚至都懶得看一眼地上的人。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想死!”哭嚎的威爾·塞納拽著洛倫的衣角,拚了命的乞求著:“饒了我,求求您饒了我!都是巴裏、巴裏·塞納那個老東西逼我的,全都是他們的注意,和我一丁點兒關係都沒有啊!”
“抱歉,但是我沒有那個權力,能夠饒恕你的人隻有魯文·弗利德,你的伯爵主人。”
洛倫很是“遺憾”的看著他,漆黑的瞳孔閃爍著異樣的光澤,右手的食指輕輕挑起他的下巴:“但是,或許你可以用行動證明自己的忠誠。”
“什、什麼意思?”
“塞納家族的軍隊,現在肯定就在城堡不遠處,準備‘平叛’對吧?”洛倫緩緩蹲下身,直視著那雙恐懼的眼珠:“我要你給他們信號,告訴巴裏·塞納和他的狗腿們,你‘得手’了。”
隨著洛倫的聲音,威爾像是被野獸盯緊的獵物,渾身動彈不得。
“您、您該不會是想……”
“沒錯,這是你唯一的選擇。”奪走他手中的短劍,洛倫將劍刃抵在威爾的脖頸上:“你和巴裏兩個人,隻能有一個活下去。”
“可您這是在逼我背叛自己的家族!”
“真的嗎?可您是伯爵的侍從,按照傳統,難道不應該對你的主人永遠忠心耿耿?”
帶著些許譏諷,輕輕揚起嘴角的洛倫開口道:“這可是您自己說的。而現在,就是檢驗您對伯爵忠誠的時候了。”
瞳孔擴張,渾身顫栗的威爾·塞納,做出了他最後一個選擇。
………………漆黑的夜空逐漸變得晴朗,雖然依舊是淩晨,但東方的天際已經逐漸露出了白光,還未升起的晨曦,宣告著新一天的開始。
奮戰了一夜的城堡衛兵們還在死死堅守著城牆,並且一點一點的將衝上來的難民們重新推下去。
這是一場根本看不到盡頭的戰鬥,不論士兵們奮鬥多少次,如同灰色的潮水般,源源不斷的難民們依舊會再一次爬上來,用盡他們自己最後一口氣,咆哮出心中的憤怒。
而城牆上的城堡衛兵們,卻自始至終都拿不出和這些難民們殺戮的決心——如果沒有衛隊騎士們督戰,沒有揮舞著長矛和投槍的精靈們,城堡早就已經失守了。
魯文·弗利德伯爵躲在城堡裏,洛倫·都靈則是不知所蹤,這些士兵們甚至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為誰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