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掉身上的塵土,走過遍地屍骸的洛倫一腳踹開了拐杖幫大本營的大門,早已搖搖欲墜的木門根本經不起這麼一下,“轟”的一聲倒在地上,變成兩塊爛木頭。
屋內同樣是一片死寂。
被滅口的黑幫打手和嘍囉們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死狀各異,但基本上都是直接被抹了脖子。淩亂的屍體幾乎堆滿了所有能落腳的地方,看起來根本不像是有可能落下任何一個活口。
安靜的像是一處墳墓。
但這並不等於不會留下任何線索,洛倫皺著眉頭,仔細的在染血的地板上仔細搜索著,盡可能不放過任何一處異常,漆黑的瞳孔不斷的聚焦變焦,企圖從那些血跡裏麵找到什麼“不太一樣”的地方。
寫給阿爾托·貝利尼的那張字條是他有意為之,但沒想到居然會引起這位天才煉金術師這麼激烈的反應,大大的出乎了他的預料。
既然對方已經做到了這一步,那肯定會不遺餘力的將自己消滅,因為換成洛倫自己同樣也會這麼做。一個潛在的,有著強烈敵意和威脅的敵人如果不能暫時合作,那就必須消滅,否則就會留下嚴重的禍患。
畢竟誰也不希望自己會有一個全天候處心積慮,一心一意想要整死你的敵人,不是嗎?
所以絕對不能給敵人留下任何破綻和機會,尤其是……嗯?挑了挑眉毛,察覺到什麼的洛倫蹲下身,表情凝重了些許。
雖然地板上全是血跡,但並不等於每一個都一模一樣,凝結的時間長短會讓血的顏色發生變化,而覆蓋在原本血跡上麵的新鮮血液雖然會被模糊,但依然留有痕跡。
腳下的這一處就非常明顯,從大門的位置一直向前延伸,前後被幾個屍體阻斷,再到樓梯上麵,出血量非常巨大——所以得出的結論就是,某個黑幫分子在重傷之後並沒有直接死亡,而是掙紮了很長一段時間,並且在傭兵們離開之後,還一路爬上了二樓。
對於一個將死之人而言,做到這一點需要極其強烈的意誌才行。他肯定很清楚,爬完這麼長的一段距離自己絕對沒有活路了,但依然要完成。
所以……不論他究竟想要做什麼,這個人對自己都是一個潛在威脅,一個定時炸彈。皺著眉頭的洛倫看了身後滿屋的死人,麵無表情的走上了樓梯,沿著血跡來到了一個房屋的門外。
洛倫已經猜到房間裏的人是誰了。
推開房門,暗紅色的血跡延伸到房屋的最深處,和某位精靈戰舞者同名,叫做盧卡的疤臉男正坐在原本屬於範思特諾的椅子上,麵無血色的喘著氣,嘴裏叼著上等的石楠木煙鬥,還掛著一抹心滿意足的微笑。
“您可終於來了,艾因·蘭德巫師老爺。”疤臉男氣若懸絲,沙啞的聲音帶著幾分得意:“為了等你來,我才一直撐到了現在”
“有些事情,在我死之前必須得告訴您!”
………………破舊不堪的木屋裏,被捆在椅子上的魏爾洛·貝利尼腦袋垂在胸口,滿是傷口的四肢還在微微抽搐著。
站在他麵前的守夜人愛德華抱著肩膀,表情複雜的看著這個無比珍貴的俘虜,心情更是糟糕到了極點,甚至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
“情況怎麼樣,他究竟知道多少?”
原本應該已經被“吊死”的彼得·法沙,此刻卻像是沒事人似的站在那兒,打量著已經昏死過去的魏爾洛,還多少有些不放心:“你確定他不會突然醒過來吧?”
“這個可以放心,兩刻鍾之內他和死人沒有區別,心跳和脈搏除外。”愛德華隨口回答道,目光依舊一動不動的盯著這位阿爾托的導師閣下。
彼得點點頭,出身陰溝巷的愛德華是剩下的幾個人中最精通審訊的,既然他做了保證那就不會有問題:“你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奇怪。”
“我可不僅僅是有些奇怪而已,事情比你想象的,甚至比我們任何一個想象的都要嚴重太多了!”冷漠的愛德華皺起眉頭,然後很無奈的歎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