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一周的時間,洛倫和埃博登的守夜人始終都在搜索下水道和城南的廢墟,得到的線索卻寥寥無幾。
不,應該說幾乎沒有才對。
調查進行到了這一步,行凶者的身份早已昭然若揭,真正讓他們繼續孜孜不倦找下去的也隻有“法內西斯是否還活著”這一危險的可能而已。
對洛倫而言他隻是一個不穩定的隱患;而在守夜人的眼中,這位主教大人已經接觸到了守夜人的秘密,已經是必須要盡快除掉的對象了。
即便在整個薩克蘭帝國境內,真正知曉“守夜人”的人也寥寥無幾,即便是隱約了解的人也隻是聽說過這樣一個隻向皇室,甚至是皇帝本人效忠的組織;能夠接觸到邊緣或是有合作關係的……
一隻手就能數的過來。
對於一個情報和刺殺為主的地下組織,錯綜複雜的關係網和各種隱秘的資料,不僅是他們的本錢,更是他們的生命線。
藏在暗處的匕首無需炫耀;越是不為人所知,就越是鋒利無比。
相較於守夜人們的盡職盡責,洛倫則更像是“應付了事”,借著調查的名義當幌子,不定期的和科羅納聯絡,學習和掌握“閥門”的控製方法。
根據科羅納的研究,一旦開啟,“閥門”對巫師的影響幾乎是不可逆的,但想要控製也並非不可能。
和任何一個巫師都不一樣,洛倫並不需要像“九芒星聖杯”這樣的外在力量,他本身就是一個“閥門”,過度使用對他造成的影響甚至還要超過其他的巫師——像是麵對麥茲卡的永夜林之戰,隻能說他實在是太幸運。
“閥門”的存在交疊了虛空和物質的界限,讓洛倫可以近乎無上限的使用遠超平常威力的高階魔咒,但所帶來的負荷並不是就不存在,隻是在那樣的狀態下感受並不明顯而已。
因此,相較於“閥門”帶來的力量,科羅納對研究更多的放在拓寬精神殿堂的層麵上。
簡單來說,就是塑造屬於自己的“夢境世界”。
對於像阿斯瑞爾這樣的邪神來說,“夢境世界”是它們最強大的手段,也是最後的底牌——被拖入其中的巫師幾乎沒有在裏麵戰勝它們的可能,既是能夠維持理智保持清醒,也往往難逃一死。
但對於巫師們來說,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生存於現實世界的巫師,並不需要一個“傳說”來維持自身的存在;限製他們的隻有與生俱來的“枷鎖”而已;一旦枷鎖被打破,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夢境世界”……
那就意味著無數的可能性,以及近乎沒有盡頭的上限——其中蘊含的意義,遠遠要比聖杯或者說“閥門”本身要重要的多!
這才是巫師們渴求聖杯的原因,也是那個閃耀著灰藍色光芒的“九芒星”所代表的真正意義。
無限的可能——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能令巫師們孜孜不倦去追求的東西了。
…………………………
不起眼的馬車停在了巷子裏,車廂內的洛倫稍微打開窗戶上的百葉簾,靜悄悄的觀察著這座逐漸從廢墟和死亡中恢複的埃博登。
但真正驚人的,還是被科羅納主導之後的自由議會所帶來的,無與倫比的高效率。
為了樹立巫師塔的絕對權威和在底層民眾當中的形象,科羅納近乎不惜成本的將大量的資源投入到了城南的修複工作當中,光是為了這個巨大項目動員起來的巫師,就不下三百人!
學院派的煉金術師拿出他們早已設計過無數遍的圖紙和規劃方針;精通咒術學的施法者更是和學徒一起,直接參與到了建設工作當中;草藥師和藥劑師著手消滅大麵積死亡帶來的瘟疫和病症……
就連那些僥幸逃過一劫,居無定所的難民和城外周圍的村民們,也在這場浩大的重建工作當中得到了飯碗,還有一份在城南修複之後可以擁有為容身之處,無需繳納人頭稅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