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在這裏?”
背著雙手的教會審判官特勒斯·盧複盯著站在門外的皇家侍衛,語氣冰冷。
“是的,審判官大人。”守衛的表情很是難看:“大人,這裏是天穹宮,按照帝國律法……”
“我要進去!”
“可是……”
“沒有可是!”不由分說的教會審判官粗暴的打斷,凶惡的目光讓守衛不敢上前,眼睜睜看著這位內閣大臣闖進了臨時關押罪犯的牢房。
陰暗而又狹窄的牢房,被綁在椅子上的灰瞳少年垂著頭,滿是血汙,還有幾處淤青的麵頰上全然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仿佛他此刻並非擅闖天穹宮被抓,而正在某個高級餐廳的衣帽間裏休息。
“路斯恩,維爾茨家的私生子,斷界山要塞的逃兵…心甘情願的給那個變戲法的狗腿子。”
冰冷的聲音讓灰瞳少年抬起頭,卻隻是聳聳肩膀。
“你們究竟在做什麼?”
教會審判官麵色陰沉,俯瞰著被捆在椅子上遍體鱗傷的路斯恩:“費了這麼大的功夫,就為了讓一個巫師能溜進天穹宮?”
“說,你們究竟找到了什麼?”
路斯恩勾起嘴角,陰森的血汙讓稚嫩麵龐的微笑變得有些扭曲。
“不要考驗我的耐心…即便我在這裏殺了你,也沒有人能說什麼。”教會審判官皺緊眉頭,目光愈發的陰森可怖:
“天穹宮內的皇家侍衛有三千人,全部都是帝國的精銳…你覺得你的那個巫師朋友還有多久,就會被他們活捉然後當成行刺陛下的刺客當場格殺?!”
“如果真是這樣,又何必問我?”
冷笑的灰瞳少年,臉上沒有半點緊張之意:“沒錯…教會審判官大人,您出現在這裏的唯一原因,就是到現在為止您依然不知道那個巫師……”
話音戛然而止,一隻枯槁有力的右手閃電般掐住了路斯恩的脖頸,猛然用力!
銀灰色的瞳孔猛然瞪大,強烈的窒息感讓路斯恩漲紅了臉,張開的嘴卻始終無法吸入一絲一毫的空氣。
“我警告過你,不要考驗我的耐心……”
教會審判官的右手更加用力了,眼神中已經看不見一絲一毫的情緒:“我知道你們從哪兒出來的…不出意外,你們早就該死在呂薩克的實驗室了!”
“咯咯咯……”身體劇烈抽搐的灰瞳少年,喉嚨裏不停的傳出嗚咽的聲響。
“本來以為可以不用髒了自己的手,但…我也不介意親手掐死你。”審判官的語氣愈發的驚悚:“我不是英諾森還有那個他寵愛的小崽子…沒想到吧,我也親手殺過人。”
“魏格納…那個巫師,英諾森那個老東西哪有殺人的膽量,是我下的命令…親手燒死了他!”
“藥劑師行會,是我的人…將這群偽信徒送上的天!”
“六十年前的艾勒芒信徒暴動,數以千計的叛徒被送上火刑柱,被燒死的屍體一個接一個,從艾勒芒到戈洛汶的道路上綿延不絕…至今!我都曆曆在目!”
“如今的教會,那群天真又單純的傻子…哪還有當年審判所處刑偽信徒的膽量?!”
“咯咯咯……”
“所以現在聽清楚我說的每個字,不然你將親身體會到和聖十字教會為敵的下場!”審判官的右手緩緩發力,灰瞳少年的雙瞳已經開始翻白:
“告訴我,你們的計劃究竟是什麼——?!”
沒等路斯恩做出反應,審判官粗暴的一推險些將他摔倒在地;精神恍惚的灰瞳少年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劇烈起伏的胸膛讓他連連咳嗽,喘息聲仿佛要將肺葉都咳出來了。
“說!”凶惡的聲音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氣:
“告訴我——!”
奄奄一息的路斯恩頭垂在胸口,不斷鬆動的肩膀也逐漸平複,染血的嘴角再一次勾起一抹冷笑:
“嗬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
冷漠的教會審判官拽起路斯恩的頭發,迫使他不得不和自己四目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