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灰袍人猛然睜開眼睛,在無窮的黑暗中竭力適應。
恐懼,墜落,天塌地陷……自己像是從夢境中醒來般,詭異的不正常。
緊緊攥著手中的刺劍,灰袍人急促的喘息著,本能的四下觀察周圍。
“這是…什麼地方?!”
他滿臉驚恐,黑暗之中竟然已經感覺不到其他守夜人的行蹤和身影…不,是連一丁點兒的光線、聲音和溫度都感覺不到了!
這是什麼地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某種幻覺?
驚懼之中,他死死咬著牙關強作鎮定,不讓自己的身體因為恐懼而失去控製。
這種無法抑製的冰寒,錐心刺骨……
“帝國的守夜人,魯特·因菲尼特的狗…你也會害怕嗎?”
黑發巫師平靜且淡然的聲音從耳畔傳來,還帶著些許的譏諷。
“洛倫·都靈?!”
灰袍人猛然回身,麵色難看到了極點——對方的聲音,他居然無法判斷位置!
“你在哪兒?!”
話音剛落,黑暗中傳來一陣輕笑。
“再說這件事之前,我想先問問你對眼前所見的看法。”洛倫不以為意的開口道,並沒有理會他的恐懼:
“有沒有覺得特別的孤獨、黑暗、冰冷刺骨,幾近絕望?”
驚恐萬分的灰袍人沒有回答,戰戰兢兢的按照墜入黑暗之前的記憶一步一步走向前,手中的刺劍已經提起。
雖然已經看不見,也聽不見了…但所有的守夜人都曾經進行過在黑暗中行走的訓練,百步之內都能走出一條筆直的直線。
“我…很不擅長起名字呢。”黑暗中,洛倫的聲音繼續響起:“這個高階魔咒原本是不打算用的——因為代價太大,風險也太大了;本就是萬事皆休,放手一搏的最後手段。”
“所以,喑然之夢…就是絕望之夢。”
絕望?
灰袍人還在一步一步的靠近,身體卻已經開始本能的顫栗。
“聽不到聲音,就無法辨別方位;看不到光芒,就無法知曉時間;體感失衡,就會不知冷熱…那也就意味著可能連死,都不能切實的感覺到。”
黑發巫師平靜而詳細的“解釋”著:“未知…就是最大的恐懼。”
“當恐懼到了頂點,就會變成憤怒…當憤怒變成絕望,就是死兆顯現的那一刻。”
“鐺——!”
劍鋒碰撞的聲音傳來,雖然依舊無法辨別方位,但灰袍人卻知道擋住自己劍刃的必然是黑發巫師!
“你說的沒錯,我確實不知道你這究竟是什麼鬼把戲。”
灰袍人臉上的恐懼一步步變成了憤怒:“但我知道一點,那就是所有的高階魔咒…如果失去了施法者本人,就都會都消失!”
下一秒,灰袍人收回了手中的刺劍,憑借多年的經驗再一次刺出;暴雨般的突刺在黑暗中不斷傳來激烈的鳴奏聲。
“而且,你以為這樣就能打敗整整二十二名守夜人了嗎?!”
“你未免也太狂妄了!”
洛倫沒有解釋什麼,黑暗中隻傳來他的一聲冷笑。
灰袍人突然停了下來,持劍的右手顫抖著,似乎徹底驚呆了,麵色蒼白到了極點。
“消失?”
黑發巫師諷刺的勾起了嘴角:
“如果我告訴你就算你殺了我,喑然之夢…也不會迎來終結呢?”
“我猜,你差不多也該察覺到了吧?”
持劍而立的灰袍人,眼神中散發著無盡的恐懼。
“怎、怎麼會這樣?!”
回應他的,是黑發巫師的冷笑。
“驚喜嗎,意外嗎?”
“隻要‘喑然之夢’還沒有停止,所有被它籠罩的人精神殿堂和意識都會被封鎖…不要說‘超越感知’,就算是最普通的螢火咒,你也用不出來!”
“最大的底牌,最依仗的力量,突然消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