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竭盡全力擋住麵前精靈武士的揮斬,氣喘籲籲的白銀之血隨手從旁邊撿起一麵盾牌,狠狠的砸到精靈的臉上。
隻聽得“砰!”的一聲,神色猙獰的精靈武士應聲倒地,隨即被沉重的鐵靴踩爆了腦袋,混雜著奇怪物質的血漿噴湧的到處都是。
反手搶走對方的亞速爾長刀,緊蹙眉頭的白銀之血根本來不及喘息,環視著整個城牆戰場,手忙腳亂的組織著身後的老兵們重新列陣。
如果說之前十五天是地獄的話,那麼現在的埃博登海港就是地獄最深處,被魔鬼盤踞的深淵!
海岸封鎖徹底崩潰,敵人的艦隊終於不再受到限製,能毫無顧忌的在港口停泊,朝城牆與環形堡壘發起全麵攻勢了。
盡管照洛倫·都靈炸毀了河對岸的古堡與城牆的連接點,暫時將敵人進攻的方向限製在海岸一線——但已經成功登陸的精靈大軍,徹底包圍埃博登乃至攻破剩餘三麵的城牆,隻是時間問題。
而在此前整個埃博登僅存的守軍,會在海港城牆這個血肉磨坊中,被絞殺殆盡!
烈焰與煙塵席卷了整個城牆,城牆上的塔樓和牆垛幾乎是一個接著一個化作火海;所有沒來及撤退的守軍和巫師們,就在塔樓內化作焦炭。
而及時撤出來的軍隊,立刻就要麵對攀上城牆,揮刀撲來的精靈武士大軍——整個環形堡壘和整個外牆,兩軍交戰留下的屍骨甚至堵塞了出口,隨即被後排湧上來的精靈武士們,直接一腳踹進火堆之中。
隨著時間推移,埃博登僅存的兵力已經無法守衛外側的城牆,所有還能戰鬥的士兵都陸續撤退到內側——包括幾千用來填補缺口的武裝市民——埃博登港口,已經在實質上被敵人徹底控製和占領。
而此時的精靈大軍,已經再沒有之前“見好就收”的架勢,轉而瘋狂的繼續想內線推進。
每一處重要的防守據點,每一個樓梯和通道口都被雙方的士兵個各自手中的武器堵死;怒吼和慘叫完全摻雜在了一起,完全分不清彼此。
幾乎隻是一刻鍾的光景,這些據點和通道就已經統統被雙方士兵的屍體堆滿;兩邊的後備兵就站在通道兩端,不停的用手中的長槍和長刀刺穿屍骨,來殺傷後排的敵人。
這就是血與火的樂章,這就是勇氣與死亡的舞台劇!
但白銀之血的臉上,隻有無法名狀的焦躁和某種更深層的恐懼。
按照之前部署的計劃,戰鬥進行到這一步就應該開始陸續撤退,轉入城內的要塞和據點繼續戰鬥,拖延敵人奪城的步伐才是。
但到現在拜恩公爵還是沒有吹響撤退的號角,而且還不斷的向各個據點下令繼續堅守,不得撤退——這完全就是在人命來拚,來纏住敵人的主力,迫使對麵的精靈也無法將軍隊再前進半步。
洛倫·都靈…他這麼做究竟是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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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不能撤軍,至少現在不行!”
麵對困惑的怒火堡伯爵艾克特,強忍著疲憊還有長時間使用高階魔咒帶來的虛空反應,黑發巫師一邊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一邊耐心解釋道:
“整頓全軍,收攏殘部,還要保證每一個關卡都能留下足夠遏製敵人的軍隊——對現在的埃博登守軍來說,已經是辦不到的事情了;他們現在全憑著一個死命令撐著,如果我們下令撤軍,那不是撤退,那是全線潰敗!”
“城牆上有五千武裝市民,城牆下有將近一萬手無寸鐵的婦孺們組成的輔兵;他們不是士兵,一旦撤退命令下來他們肯定先崩潰,連帶著衝散我們所剩無幾的士兵。”
“恐慌,會像傳染病一樣蔓延;他們不是拜恩騎士也不是帝國的軍團,他們隻是憑一腔熱血保衛家園的平民和拿錢殺人的傭兵!”
“所以必須死守,哪怕是反衝鋒嚐試奪回城牆都比讓他們轉身後撤強;在被精靈徹底攻陷港口城牆之前,必須死守拖住敵人進攻的步伐。”
“我們不能撤,不敢撤,那也要讓敵人無暇他顧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