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鐸借著紅衣人彈劍之力,讓本要脫手的劍在他的手掌轉了一圈,劍刃畫著圓圈再次劃向紅衣人麵龐。那紅衣人麵露驚訝之色,急忙分出右手,用那如精鐵一般地指甲撥開劍鋒,逄鐸再借力讓劍在手掌畫出一圈美妙的圓圈,待抓穩劍柄後,猛然刺向紅衣人的小腿。那紅衣人哼笑一聲,道這逄鐸,見到自己手指功夫舉世無雙,猜想下盤未必有這般能耐,所以才避重就輕,攻我下盤。他見逄鐸劍式洶洶,不敢大意,唯有暫且躲避,飄然躍起,抬腳就勢,踩在劍身上,翻身越過逄鐸頭頂。逄鐸暗說這廝的輕功卓絕,倒是自己忘了。一招未可,而那紅衣人飛過頭頂,逄鐸再使出一招“風聲鶴唳”。
高手對決妙招僅可用之一次,第二遍劍招自然無法製敵。紅衣人在空中連出六指,每一指均抵在劍招之上。紅衣人飄然落地,右手翹著蘭花指,輕捋自己的鬢發。幽幽地對逄鐸說道,“你和那個鞠歡,誰的劍法高明一些?”逄鐸輕哼一聲,“自然是他了!”那紅衣人一愣,隨後又是捂著嘴發出一串瘮人的笑聲,對逄鐸說道,“我還想習武的臭男人啊,都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樣子。而你,倒是很有趣。”逄鐸問那人道,“你不是男人?”那紅衣人再次抬起衣袖遮著嘴,笑道“現在已經不是了,我父母沒能將我生為女兒之身,我隻好殺了他們之後自行變成女人了。”
逄鐸說這都是些什麼謬論?看著眼前這個聲音尖細不男不女之人,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紅衣人翹著蘭花指,笑嘻嘻的看著逄鐸說道,“你說說看啊,江湖上能有幾個像我這般俊美之人?又有哪個俊美之人能出’紅裳’其右呢?”
逄鐸驚愕住了,“紅裳?!”
那人感受到了逄鐸的驚愕,很是滿意的笑了笑,“能知道自己死在什麼人手裏,也是種幸運不是嗎?”
逄鐸還是在呆呆地念著“紅裳”的名字,然後,瞪著眼睛問道,“紅裳是誰?”
月色俞發朦朧,霧氣不散,竹林裏悄無聲息。寒冷的空氣凍結了麵對麵站立的兩個人。
紅裳一臉的殺氣就替代了剛剛的笑臉,咬著牙齒對逄鐸惡狠狠地說道,“你已經不有趣了”
逄鐸解釋,自己未曆江湖,實在不認識。可紅裳不聽,抬起手指劃蹭著自己的鼻尖,陰笑道,“不忙,你會記得住的,到時到了閻羅殿還要告訴他們你是誰送來的呢…”
紅裳腳踏連珠七步,身形奇特,轉瞬即到逄鐸身前。紅裳的身法步法恰似一個婀娜多姿的少女,逄鐸未見過此等怪異的步法,正看得出神,所以出手稍慢了些,刷地刺出一劍,卻被紅裳怪異的身法所避,而自己的脖頸上卻現出一條淺淺的劃痕。逄鐸見不能取勝,隻好兵行險著,待紅裳三招用盡,跟著用了一招“蟲沙猿鶴”貼著紅裳腰腹橫向刺出一劍。“蟲沙猿鶴”這一招是鶴青竹劍法“鳴鶴”中一招與敵人兩敗俱傷的劍招。意在將自己的弱點暴露給敵人,隻要敵人敢出手重傷,便可斬其腰腹。
紅裳不識此招,竟真的一指頭戳了過來。
逄鐸心道,如此便可解決一人,那邵麒也就多了一分活下去的可能,自是再好不過。心意已決,劍走偏鋒。紅裳一驚,長長的指甲已然到逄鐸的咽喉,此時就是再想收招已來不及了。暗恨這逄鐸是要一命換一命罷。
霧氣彌漫,十步沒未可見人。
紅裳忽聞身旁有利刃劃破風聲,衝著自己的手指砍來,心道逄鐸這邊是來了幫手。當地一聲,紅裳的指甲被那兵刃所擋,退步彈開,而逄鐸的劍卻劃破他的小腹,頃刻間已流出血來,鮮血浸染紅衣,使得那衣衫顏色更顯深沉。
朦朧月色,紅裳站定身形,依稀看到一個身長八尺的漢子,身披一件棕色裘衣,手握一柄長約四尺的漢刀,嘴上正呼著哈氣,一雙明亮的眼睛此刻冒著寒光。
逄鐸見到來者,大喜道,“師哥!”
來者正是解陽!
解陽將長長的刀柄扛在後頸,歪著頭打量著紅裳,笑道,“你那指甲斷了”
逄鐸望去,果真紅裳那長長的指甲已被削去一半。解陽笑容不減,紅裳自感受到奇恥大辱,咬著牙說道,“單打獨鬥,你二人均不是我敵手。就算以一敵二我也能殺掉一人!”
解陽輕哼一聲,滿是嘲弄的看著紅裳,抬手取下漢刀擺了起手式。
正在此時,一聲清亮地哨聲在三人耳畔響起。紅裳憤恨的眼神仿佛要把解陽吞噬掉了,用那斷了指甲的手指了指解陽,狠狠地說道,“你的命是我的!我會來取!”說完低頭看看了自己已斷的指甲,向後躍起,解陽見他要走,哪肯放過,漢刀割開霧氣對著紅裳的方向斬出一道劍氣,竹木破碎之聲驟響,而紅裳的身形卻漸隱霧氣之中。解陽本想去追,但方才的哨子聲又起了三響,悠悠蕩蕩在這林間傳的愈發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