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穆晨光想了一下,說:“是白潔跟他串通,讓他故意呼應她?”“是啊!”高岩想了一下,說:“還真是說不準,白潔串通張延企,讓他給我施壓呢!”“好吧——”穆晨光尋思一下,說:“他們施壓就讓他們施壓吧,我不在,我看,他們還能跳過我?”“可是——”高岩不由的擔憂,說:“要是,他們真的跳過你,又該怎麼辦?”“什麼?”穆晨光不由的一哼,神情透出清冷,含著蔑視,說:“跳過我,難道,他們眼裏還有公司製度嗎?再說,如果,他們真的跳過我,真正得罪的恐怕不是我,而是黃謨吧!”“是啊——”高岩恍然大悟,說:“製度是黃謨建立的,他們不遵守,得罪的自然是黃謨——”想了一下。“要說,你這一步棋走得還真是精妙呢!”“是啊——”穆晨光籲了一口氣,可又冷笑一下,說:“誰讓對手不好惹,難不成,咱們還真的勢單力薄跟他們單挑——”“是啊!是啊!”高岩連忙的呼應,說:“名正言順,背靠著製度,也就等於拉著董事長當做靠山吧!”“不過,要想靠上,可也不太容易哦——”“怎麼說?”穆晨光想了一下,說:“誰讓我跟他之間還隔著張延企和一大幫人呢?”“是啊——”高岩籲了一口氣。“誰讓咱們是地方官——”掛斷手機,穆晨光陷入沉思,陸文綺試探著,說:“為什麼不直接誘敵深入,讓白潔跳過你,直接把《可研》送交張延企呢?”穆晨光一笑,神情透出陰冷,說:“我不是說過,要看看高岩對我到底忠誠不忠誠嗎,不讓他死扛著,我又怎麼能夠知道他是否忠誠,況且,對我多忠誠?”“多忠誠?”陸文綺不由的一怔,說:“什麼多忠誠啊?”可是,穆晨光卻有意所答非所問,隨手一擺,說:“替我扛得多,扛得久了,他自然就忠誠!”一陣清風撫過,帶走熱氣,可也讓茶香飄散,陸文綺手托著茶杯,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要說,世上,好事還真是兩難全——”穆晨光伸手,拿過陸文綺的茶杯,擺弄,說:“可是,下次,拿天青色甜白影青釉麵的泡,至少,看起來,會清涼吧!”“看起來?”陸文綺一白,不由的怨怒,說:“畢竟,不是喝起來吧——”可又一怔,說:“晨光,這是將就吧,你怎麼也將就起來了?”要了一把錫的,放在桌上,穆晨光說:“既然沒有天青色甜白影青釉麵的,索性,咱們將就,就將就到底吧!”陸文綺氣惱,狠狠地一白穆晨光。“將就?我看你都快趕上‘自暴自棄’了。”回到省城,陸文綺連同穆晨光已經風塵仆仆,一前一後,兩人走下懸梯,白潔迎麵走來,狡黠的一笑,透著冰冷,說:“穆晨光,高岩,可是沒少找我麻煩哦?”穆晨光一笑,目光轉向高岩,明知故問,說:“怎麼,你又招惹美女了?”高岩憋屈,可又無可奈何,說:“是啊——”一呲牙。“我還真是沒少給美女找麻煩!”開車,白潔拉著陸文綺、穆晨光,連同高岩往市區走,說:“美女,我給你接風,說吧,去哪吃?”陸文綺實在累了,說:“還是改天吧!”可是,白潔卻不依不饒,一瞪明眸,說:“這怎麼成,改天,難道,還叫‘接風’嗎?”吃飯,可卻不去酒店,陸文綺說:“去寺吧!”“寺?”白潔一怔,說:“幹嘛去哪啊?”高岩一哼,不由的嘴欠,說:“素齋,堪稱天下一絕唄!”“是嗎?”白潔恍然大悟,可是,透過後視鏡,一白,目光投向高岩,還是不由的透出厭惡,下車,白潔拉著陸文綺走進寺,高岩踹手,和穆晨光緊跟,說:“知道嗎,金秋來,這才美呢!”白潔一白,目光掃向高岩,簡直厭煩死,可是,陸文綺卻好奇,說:“怎麼美了?”高岩緊走一步,貼近陸文綺,說:“藍天、紅牆、配上銀杏,葉子金燦燦的一片,流火天邊,你說,美不美?”“是啊——”腦子浮現出一片美景,陸文綺一笑,不由的脫口而出,說:“還真是美呢!”“而且哦,一場秋雨過後,陰霾一掃,空氣格外的清新,一吸,浸透肺腑,真的很爽呢!”“是嗎?”陸文綺仰頭,目光投向天空,不由的向往。“還有哦,地上鋪著一層層銀杏葉子,襯托著柏油路,墨色分明——”“是嗎——”陸文綺不由的心急,說:“要不,現在,帶我去看看——”信步,四人往寺深沉走,一棵棵鬆柏,舉目皆是,陸文綺估算一下,怎麼也要有幾百年,不過,相比起鬆柏的蒼勁有餘,她更喜歡銀杏的柔美,停住,一棵銀杏樹近在咫尺,枝頭掛滿葉子,已經脫去屬於春的嫩綠,變成屬於夏的碧綠,不過,在陸文綺看,這雖然也沒,可卻自然比不上屬於秋的金黃,隨手,撿起一葉,轉動,穆晨光站在一邊,不由的感慨,說:“聽說,銀杏樹,三十年,才能成才,跟咱們在一起,實在不搭配——”“怎麼說?”白潔一白,目光橫掃向穆晨光,穆晨光一笑,神情透出意味深長,說:“咱們說到底都是商人吧,自然急功近利,要說——”想了一下,說:“泡桐楊柳容易長成,倒是更適合咱們賞玩吧!”“泡桐楊柳?”陸文綺臉色一變,透出冷清,可是,想了一下,又說:“要說,連成一片,綠樹成蔭,也挺不錯的嘛!”“是啊——”白潔一撇唇角,聲音透出尖酸、刻薄,說:“反正大風一來,落下一地,不也全都是金黃的?”不過,明眸一轉,目光掃向銀杏樹,神情透露出的,卻又是戀戀不舍的。就近,讓人擺開桌椅,四人坐下,穆晨光拿過一把折扇打開、折起,默然不語,高岩側過身,手托著一杯茶,打趣,說:“聽說,銀杏樹分雌、雄,你們猜猜這棵到底是雄的,還是雌的呢?”白潔一白,果決,說:“無聊?”陸文綺手托著茶杯,品了一口,目光轉向銀杏樹,說:“葉茂孫枝緣蔭肥,應該是雄的吧!”“怎麼?”高岩一笑,說:“葉茂孫枝緣蔭肥,才是雄的嗎?”白潔憤恨,果斷插話,說:“高岩啊,找茬,是吧!文綺隨口一說,難道,你也要強拉硬拽關聯上?”“不過——”穆晨光神色陰沉,截過話茬,說:“‘緣蔭肥’,說的,倒真是莫非王者吧!”白潔一怔——難道,穆晨光要發飆,可是,話又說回來,打狗看主人,她跟高岩都得你死我活,穆晨光對她發飆,又憑什麼“不”呢?可是,卻又出乎白潔意料,穆晨光話茬一轉,說:“世外滄桑閱如幻,開山大定記依稀。”“怎麼?”白潔一笑,說:“穆晨光,你看破紅塵了?”可是,話又說回來,“開山大定”才是重點吧,這白潔卻又偏偏給忽視了。走出山門,陸文綺回頭一望,神情透出戀戀不舍的,穆晨光一笑,說:“要不,搬遷回去兩棵,載到大廈門前?”“是啊——”高岩插話,說:“門前,景觀,真不知道怎麼設計的,一草坪光禿禿的,走著進門簡直把人曬死了,要是來兩棵樹,不,兩排樹夾道,正好可以把陽光給擋住——”“怎麼?”白潔一哼,神情透出輕蔑,說:“曬一下,你還能融化嗎?再說,你又不是美女,肌膚金貴啊!”“可是——”高岩自然不是省油燈,況且,讓白潔擠兌的,早已憋著一肚子氣,說:“文綺是美女吧,公司,上上下下,美女,數一數,也不下三四百吧!”白潔一怔,神情透出冰冷,說:“怎麼,轉移矛盾啊?”高岩一笑,口是心非,說:“哪敢,我哪敢跟你動心眼!”白潔憤恨——要說,高岩還真是沒少跟她動心眼。回到公司,總經理辦陪著浴室,穆晨光讓陸文綺洗了一下,說:“去,會議室,一起議議吧!”陸文綺乏累,可也沒有辦法,拿過長裙穿上,跟著穆晨光往外走。會議室,稀稀拉拉的,坐著十幾個人,可卻都是高管,韓穎側身,坐著,目光投向一幅畫,穆晨光進門,迎麵,目光碰到畫,不由的一愣,調笑,說:“誰啊,消息還真是靈通呢!”韓穎笑了一下,說:“剛才,白潔過來找我閑聊,聽說,你還是因由著銀杏樹作詩,一時興起,我讓人畫了一幅鉛筆的,不知道意境,跟你的詩是不是搭配?”“詩?”穆晨光自嘲,說:“我作的也叫‘詩’,不過,就是隨口亂說嘛——”“穆晨光——”韓穎隨手一擺,說:“別太謙虛哦,要說,‘世外滄桑閱如幻,開山大定記依稀’透出氣勢,可是,連我家張延企可都沒法比擬哦——”穆晨光一怔——怎麼,韓穎找茬,或者,憋著給他設套嗎,不過,神情依舊平和,說:“哪裏,哪裏啊,不過隻是即興說說嘛,再說,縱然有什麼氣勢,我又怎麼能夠蓋過董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