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穆晨光抬起下巴，一笑，說：“創意不錯嘛——”可是，卻又緊跟著，找補，說：“誰的？”白潔一笑，忙說：“我跟趙顯說，趙顯說，還算不錯吧！”“九大碗”寓意著長長久久，白潔忙裏忙外，自然成為大家注目的焦點，反而忽略了作為穆晨光欽定的籌辦人的陸文綺，轉眼，目光掃向陸文綺，穆晨光不由的發狠——終究還是讓她滑過去，可是，高岩一杯酒入口，手托著酒杯轉動，目光掃過“三蒸”——酒米飯、甜燒白、鹹燒白，“九扣”——雞、鴨、墩子、肘子、魚、酥肉、鑲碗、雜燴、還有海味，卻不願意善罷甘休，說：“文綺啊，讓你準備，要說，你準備的還真是講究啊——”陸文綺一怔，不由的厭惡，不過，還是扯動唇角，一笑，說：“要說，講究，自然比不過白潔——”“是啊——”高岩一哼，說：“人家創意嘛，可是，一大桌子菜，讓大家吃到，靠的總不能隻是白潔一人創意吧——”“還有韓穎姐啊，要說，她還真是沒少出力呢——”“怎麼？”高岩一瞥，目光掃向韓穎，說：“嫂子，也出力了？”韓穎憤恨，可是，神情還算和暖，說：“怎麼，我不該出一把力？”“當然，當然——”高岩一笑，說：“趙顯來，給他接風，你當然要出一把力！”“什麼？”韓穎一怔，不由的警覺，說：“趙顯來，我怎麼當然要出一把力？”“你看——”高岩隨手一擺。“人家下來，可是，征詢意見的，關於什麼，就不用我多說了，對吧！”可是，韓穎憋著一賭氣，卻跟高岩杠上，一哼，說：“高岩啊，你說，到底是關於什麼的？”大家一怔，全場不由的寂靜，陸文綺一轉目光投向祝回，可是，祝回神色平靜，什麼都不說。“高岩啊——”韓穎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我進公司當副總經理，相比，你是不太樂意吧——”高岩一笑，忙說場麵話。“嫂子，怎麼可能呢？”可是，韓穎抓住話茬，卻硬是當真，目光一轉投向趙顯，說：“趙顯啊，聽見嗎，我來公司當副總經理，高岩可是當眾表態同意的！”高岩一怔，不由的後悔，可是，目光一轉，投向穆晨光，穆晨光凝視趙顯，神情卻透出饒有興趣的，趙顯尷尬，不由的憤恨——要說，韓穎還真是會給他找麻煩，可又無奈，一笑，說：“韓穎啊，接風，大家閑聊，怎麼能夠當真呢？”“可是——”韓穎一口咬住，卻不放鬆，說：“趙顯啊，雖然，說是閑聊，可是，聊的畢竟是公事，怎麼說，能夠不當真？”趙顯一白，目光掃向高岩，高岩一吐舌頭，實在沒辦法，趙顯籲了一口氣，目光投向穆晨光，說：“穆晨光，你說呢？”穆晨光手拿著筷子，琢磨一下，說：“要是，高岩閑聊，當真，其他人，閑聊，算不算當真？”“啊？”韓穎一怔。“其他人？”“是啊——”穆晨光轉眼，目光掃向大家，說：“你們說，韓穎來，你們歡迎不歡迎？”大家竊竊私語，目光不停地掃過穆晨光、趙顯和張延企，況且，當麵表態，難免會得罪一頭，大家都油滑，誰也不想拿著自己的飯碗冒風險，穆晨光一笑，說：“要不，這事，還是改天再議吧！”來到客房，祝回來到床邊，轉身，往後一倒，一下子躺下，陸文綺走近浴室，衝了一下，出來，說：“祝回，你說，誰家贏麵會大？”“這還用說——”陸文綺明眸一亮，忙說：“誰——”可卻不料，祝回一撇嘴，卻說：“牽頭草隨風倒？”“啊？”陸文綺一驚，不由的怨憤。“什麼啊，我問你，誰？”祝回仰頭，一笑，說：“怎麼，你沒聽懂？”“聽懂什麼？”陸文綺訝異。祝回鄭重。“牆頭草——隨風倒——”陸文綺一怔，終於明白，說：“你是說，看誰風頭強，大家——”“是的——”祝回隨手一擺。“大家才會決定，支持不支持韓穎來公司，當副總經理和工業港開發區領導小組組長啊！”“可是——”陸文綺緊挨著祝回坐下，說：“怎麼才能看出誰家風頭強呢？”祝回一笑，隨手一擺，搭住陸文綺的美腿，說：“看看吧，東風、西風，誰先刮！”一隊車，離開天賜大廈，往海邊開，陸文綺和祝回的車，緊跟著高岩的車之後，排在第五位，陸文綺側頭，目光掃向窗外，說：“平白無故的，張延企拉著咱們一票人去化工廠幹嘛？”“幹什麼？”祝回籲了一口氣。“出招唄！”“出招？”陸文綺一怔，說：“出什麼招？”“這——”祝回抬手，撓頭，說：“我還真是說不好，不過，風口浪尖上，他總不會真的一門心思全都投在公司業務發展上吧！”來到廠區，陸文綺目光投向天，一轉，又掃向海，悠悠的歎了一口氣。“什麼啊，簡直就是一汙染源！”“是啊——”祝回不由的苦臉，說：“鬧得誰都恨不得，一腳把它踢出省城去——”“可是，為什麼不動呢？”祝回歎了一口氣。“老廠子，人多，設備複雜，想要把它搬遷走，美女啊，你算算，得要花多少錢，簡直能把人嚇死！”下車，一行人往裏走，天是綠的，海是綠的，惹得陸文綺不由的一抬手，死死地捂住嘴。來到會議室，大家落座，張延企自然居中，左邊，坐著趙顯，右邊，緊挨著的，是穆晨光。“說說吧——”張延企隨手一擺，說：“廠子，什麼情況？”穆晨光是總經理，自然責無旁貸，一側身，說：“工藝落後，產品單一，流動資金還緊缺，發展實在困難——”“怎麼辦？”“怎——”穆晨光一怔——怎麼，張延企突然問起這，忙說：“你看呢？”張延企沉思一下，說：“文綺啊，你們開發工業港，可不可以順帶把這廠子整合一下啊！”“整合？”陸文綺腦子轟鳴一聲——一鍋湯，還沒做，張延企怎麼冷不丁的扔進一坨屎，可是，張延企畢竟是董事長，他提起這，陸文綺自然不能直截了當的，說：“不！”斟酌一下，說：“要不，我們研究一下吧！”“好吧——”張延企目光轉向高岩，說：“你帶著文綺，好好地研究一下吧！”高岩一怔——張延企怎麼順帶著把他也拉下水，可是，卻又無可奈何，說：“我跟文綺，一定好好地研究！”開車，往回走，祝回說：“你打算怎麼研究？”陸文綺神色陰鬱，說：“研究什麼啊，隨便找一個理由，說‘不行’唄！”“可是，張延企讓你研究，為的是聽你說‘不行’嗎？”陸文綺一怔，可又苦臉，說：“不說‘不行’，又能怎麼樣？再說——”神情不由的透出厭惡。“一坨屎！”“可是——”祝回長長地籲了一口氣。“節骨眼上，你可不能一步走錯，鬧得滿盤皆輸啊！”“啊？”陸文綺一驚，說：“怎麼說？”祝回一笑，說：“美女，你不跟張延企站在一起，在張延企看，你可也就等於跟穆晨光和高岩站在一起吧！”“可是，給我扔一坨屎，這又讓我怎麼跟他站在一起啊！”“可是，人家不是也說了嗎，讓你——”祝回不由的強調，說：“跟高岩一起研究嗎？”“啊？”陸文綺一怔，說：“你是說，張延企讓我把這事推給高岩？”“不是推給，文綺——”祝回悠悠的籲了一口氣。“你歸高岩領導，研究研究，總要跟他彙報吧——”“是啊——”陸文綺一笑，說：“名正言順，扔給高岩拍板去——”“而且哦——”祝回緊跟著補充，說：“連帶著責任，也要由他負，一坨屎，自然也要他來吃——”“是啊——”陸文綺琢磨一下，不由的感歎。“要說，還是張延企，還真是老到，順理成章，一層層的，把意圖包裹起來，不顯山不露水的呢！”“不過，文綺啊，怎麼給高岩報告，這可也要講求講求哦——”“講求？”陸文綺一怔，說：“怎麼講求啊？”祝回一笑，隨手搭住陸文綺的美腿撫摸，說：“這，我還真是沒法跟你說！”“怎麼？”陸文綺詫異。“你對我，難道，還保留著什麼？”“當然不是——”祝回一勾嘴角，說：“隻是，這事，你還真是得去找韓穎。”一匹艾德萊斯綢，煮繭、抽絲、紮染、織布，全都是由人手工控製的，品質自然無與倫比，輕若行雲、薄如蟬翼、色澤絢麗，韓穎接過，不由的喜歡，說：“文綺啊，正好，我打算做一身旗袍呢，結果，趕巧，你送來了——”“是啊——”陸文綺一笑，連忙的恭維，說；“韓穎姐身材好，氣韻不凡，穿旗袍，自然沒得比——”坐下，韓穎想起化工廠，忙說：“對了，聽說，張延企讓你們研究，研究的怎麼樣了啊？”可是，陸文綺卻悠悠的歎了一口氣。“找來一幫子人，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亂哄哄的，也沒整理出一個頭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