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鼠鱖魚,雖然,也費工夫,可是,操作卻是走的流水線,對於韓穎來說,吃這,自然不光彩,陸文綺細心,做了一道火夾鱖魚端上桌,韓穎一瞟,唇角勾起,不由的一笑,顯然,對於這,她十分的滿意,坐下,陸文綺夾起一塊魚肉,給韓穎放在碟子中,一笑,說:“韓穎姐,還真是恭喜你哦——”韓穎一笑,可卻明知故問,說:“怎麼?美女,你恭喜我什麼啊!”“韓穎姐——”陸文綺一勾唇角,說:“可研,已經到手了對吧!”“怎麼?”韓穎轉眼一白,說:“你是怎麼知道的?”陸文綺一笑,早有準備,說:“我看,高岩似乎悒悒不樂的,我想,他必然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可是——”韓穎挑逗,說:“這又怎麼跟我扯上關係呢?”“可是——”陸文綺順道恭維,說:“我想,能夠讓他悒悒不樂的,可是,著實不多,況且,韓穎姐,也算是能夠數一數二吧!”撲哧一笑,韓穎說:“是啊,他來找周慧,要可研,可卻不料撞見我,讓我伸手一巴掌把他打回去。”“怎麼?”陸文綺不由的注目,說:“韓穎姐,怎麼一巴掌把高岩給打回去?”韓穎得意,下巴不由的往上抬,說:“他來找周慧要可研,我直接把轉包合同丟給他,讓他自己看——”“然後呢?”陸文綺一眨明眸,不由的急切。“然後——”韓穎一哼,說:“看了一遍,他立刻傻眼了!而且,廢話不說,我讓人徑直把他給送出周慧的公司!”“是啊——”陸文綺腦中浮現出高岩,不由的一笑,說:“要說,他還真是夠狼狽的!”“是啊——”韓穎長長地籲了一口氣,說:“的確,是夠狼狽的,可是,話又說回來,這也是他自找的?”“自找的?怎麼說?”“還用說——”韓穎一瞟,目光掃向陸文綺,說:“跟我作對,難道,還能容得下他,不狼狽!”“是啊!是啊!”陸文綺趁機,連忙的恭維,說:“韓穎姐是誰啊,手腕靈活,精明哦,不過——”神情卻又一變,說:“我看他似乎不太甘心哦,況且,合同,他畢竟是甲方!”“不甘心——”韓穎一哼,說:“不甘心,他又能怎麼樣?難道,他還能撕毀合同,敢說不算嗎?”“是啊——”陸文綺心不由的一動,連忙的附和,說:“要說,我看,他還真是不敢撕毀合同,說不算!”高岩深澗,長幾五百裏,路屈曲,凡八十四盤,祝回開車,手扶著方向盤,沿著盤山道往前走,說:“說吧,跟韓穎談的怎麼樣?”陸文綺側身,坐在一邊,一條美腿盤著,說:“她跟我說,她還真是不信,高岩敢撕毀合同,說不算?”“是嗎?”祝回神情清冷,不由的一笑,說:“你呢?你是怎麼說的?”陸文綺詭譎,說:“我說,是啊,我看,他還真是不敢撕毀合同,說不算!”“可是——”祝回目光一轉,掃向陸文綺,說:“然後呢?”“然後?”陸文綺撲哧一笑,說:“我不就東拉西扯的跟她說別的?還有跑來找你帶我出來散心嗎?”“是啊——”祝回沉吟一下,說:“還真是應該讓韓穎見見鬼!”“可是,怎麼才能讓她見鬼呢?”祝回想了一下,說:“找白潔唄,跟她說,合同是沒法撕毀的,簽了,隻能硬著頭皮執行唄!”“可是,再然後呢?”“再然後?”祝回一笑,嘴角勾起,說:“道,都給她劃出來了,難道,她還不會走,再說,連這都聽不出來,我看,她還真的隻能當廢柴!”拐過一個山坳,遠處,閃出一個村子,炊煙嫋嫋的,祝回轉眼,目光掃過表,說:“要不,去吃農家樂?況且,吃館子,著實已經讓我吃膩煩!”“好啊——”陸文綺嬌柔的一笑,況且,她也著實想要換一下口味。停車,下來,兩人走進一家農戶,祝回找來農戶,讓他們幫忙準備一桌飯,抬手,目光掃過表,一轉,投向遠山,說:“要不,出去走一走?”陸文綺一笑,說:“是啊,好不容易出來,還真是不能不出去走一走!”攜手,兩人走出院子,遠處,一條溪流蜿蜒流過,祝回一拉陸文綺,沿著岸邊往前走,不過,一塊塊岩石覆蓋著厚厚的苔蘚,讓人腳下不由的打滑,陸文綺踉踉蹌蹌的走著,說:“要不,還是轉到別處吧!”可是,祝回執拗,說:“要不,我背你?”“背我?”陸文綺瞪大明眸,不由的一怔,要說,祝回可是太久都沒有背她。“是啊——”祝回停住,一哈腰,認真,說:“我背你!”起身,祝回胳膊兜住陸文綺的美腿,邁開大步往前走,陸文綺胳膊勾住祝回的脖子,美腿一揚,一顫一顫的,心不由的提起,忙說:“小心,小心,腳下!”祝回煩,說:“放心吧,我什麼伸手啊!難道,連這路,還都走不了?”一跳,躍過兩塊岩石,落下,穩穩地站住,得意,說:“怎麼樣?”陸文綺籲了一口氣,不過,心還是怦怦的亂跳,抬手,狠狠地一捶,說:“你就不能提前說一聲,嚇,想要嚇死我啊,你——”邁步,祝回跨過一條溝壑,額頭漸漸地冒出汗,陸文綺心疼祝回,說:“要不,把我放下,我自己走?”祝回扭頭,一瞥,輕視,說:“你能自己走?”陸文綺抑鬱,不由的較勁,說:“憑什麼,我,不能自己走?”下來,陸文綺挺胸抬頭,可是,過河,腳踩在一塊岩石上,卻又一滑,撲通一下,墜落到水中。“祝回——”陸文綺嚇死,連忙的一伸手,祝回連忙的緊走一步,伸手,拉住陸文綺的,用力的一扯。上岸,兩人都已經濕透,祝回脫掉襯衫,狠狠地一白,說:“看,看你逞能!”陸文綺可憐巴巴的,玫瑰紅色長裙緊貼著肌膚,裹著修長、筆直的美腿,可又奇怪,說:“怎麼,怎麼你走卻沒事?”祝回一怔,不由的愧疚,說:“真的,美女,我怎麼忘了,告訴你,踩石頭,要找白色的,澀,紅的,滑,更不要提綠色的!”憤懣,陸文綺隨手摘下跟鞋,扔向祝回,祝回一閃,連忙的躲開,說:“別,別生氣嘛——”可是,陸文綺自然沒法不生氣,一咬嘴唇,說:“都怪你,竟然還恬不知恥的說我!”穿上裙子,陸文綺惱羞,可又疲倦,說:“祝回,背我回去吧!”祝回累,氣喘籲籲,可是,一瞟,目光掃過陸文綺,卻又自然求之不得,一轉身,哈腰,說:“來,美女,趴上來!”回到農家院,祝回放下陸文綺,讓農戶送來一男一女兩套衣服,一歪嘴角,說:“走吧,進去換上!”可是,陸文綺卻一搖頭,說:“要不,還是先洗洗!”衝了一下,陸文綺換上一件T恤,不過,實在肥大,幾乎裸露著香肩,祝回一瞟,索性拿過襯衫,扔給陸文綺,說:“穿這——”“可是——”陸文綺一伸手,接住襯衫,說:“你呢?”祝回一笑,說:“光膀子,難道,我還會怕人看嗎?”來到院子,紅彤彤的辣椒麵、明黃色的鮮薑水、焦黃的花椒油、乳白的蒜泥汁、翠綠的芫荽、油黑的醬油、絳紅的米醋、色澤清亮的芝麻油、紅黃相間的腐乳水、墨綠的麻椒,紅白噴香的芝麻花生碎,擺成一個半圓,惹得陸文綺,連同祝回,不由的流口水,坐下,祝回拿過一碗稀豆粉,次序有地的加入調料,遞給陸文綺,陸文綺接過,嚐了一口,說:“嫩滑嫩滑的,還細膩——”一轉明眸,目光投向祝回,說:“這是什麼啊?”祝回說:“這是稀豆粉——”拿過一碗,加入調料,吃了一口,說:“以前,我經常吃,鹹,還透著絲絲縷縷的清甜。”麻、辣、鮮、香,陸文綺放下碗,額頭不由的冒出一層汗,祝回抬手,一招,讓人送來一塊毛巾,親手幫陸文綺擦了一下,兩人起身,來到竹床邊,一側身,緊挨著躺下,一陣陣蟬鳴聲傳來,祝回伸手,手指交叉放在肚子上,眯起眼眸,不由的愜意,說:“蟬吟人靜,殘日旁,小窗明,自成一種迷人意境。”陸文綺一笑,側頭,依偎著祝回,說:“《詩經?豳風?七月》,‘四月秀葽,五月鳴蜩’,‘蜩’指的就是蟬吧!”“是啊——”祝回一點頭,說:“《詩經?小雅?小弁》,‘菀彼柳斯,鳴蜩嘒嘒’,說的,也是蟬!”“可是——”陸文綺一歪嘴,說:“又幹嘛要把蟬跟柳關聯在一起?”祝回吧嗒嘴,想了一下,說:“‘有菀者柳,不尚息焉’,再說,柳蔭四合,惹煙撩露,聲在飄渺處,況且,嘒指的,本就是微、亮吧!”閉上明眸,陸文綺腦中浮現出一幅畫卷,說:“是啊,‘雨過前山日未斜,清蟬嘒嘒落槐花’,還真是靜,還真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