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赤喙停在了一處不知名的山頭上空,山靈被應彥冥抱著飛了下去。
這個山頭地勢比較隱秘,方圓千裏不近城鎮,更是連普通的人家都極為少見,好在山裏的靈力還算充足,用來恢複傷勢,穩定修煉再合適不過了。
這地方雖然偏僻,卻也是他以前偶然路過時發現的。
他記得這座山上有個山洞,他還曾在裏麵療過傷,沒想到再次來,居然又是為了療傷。
抱著山靈,應彥冥緩緩走進山洞裏。
現在他的靈力和魂力都有些短缺,想幫山靈修複魂力都有些困難,探查出山靈隻是因為靈力強行侵體和魂力枯竭所造成的昏迷之後,他就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分出一絲魂力在她體內緩慢的梳理著她的身體,一邊自己也吃了一顆丹藥就療傷。
山洞裏有明火晃晃,山靈盤腿坐在地上,臉色蒼白得有些嚇人。
三天後,一直守在她身邊的人率先睜開了眼,眼前懸著的冥火珠依舊閃爍著黑紅色的光芒。
他的神色沉沉,目光淩厲,臉上看不出喜樂,卻渾身都散發著一股生人勿擾的氣勢來。
若非是臉上還帶著一絲稚氣,旁人根本無法察覺出他還是個未滿十八少年。
他的目光一瞬不變的盯著那冥火珠,原本搭在膝蓋上的雙手已經不自覺的握了起來。
“若想活命,就把你的肚子借我一用。”
三天的時間,應彥冥除了用魂力蘊揚山靈的魂海之外,還在煉化冥火珠。
就在剛才,冥火珠裏傳出了這個和他一模一樣的聲音,還有一些畫麵,讓應彥冥的思緒變得很複雜。
他以為自己隻不過並非應天明的骨肉,卻沒想到,自己甚至還不是燕不問的兒子。
自己隻是一個借著燕不問的肚子而轉世的一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
簡直荒唐至極。
冥火珠裏傳來的畫麵,那個聲音的本體並沒有出現,應彥冥看到的隻是冥火珠和燕不問的交談畫麵。
這冥火珠有存儲記憶的功能,裏麵的畫麵清晰無比。
畫麵中燕不問早就被應天明下了邪靈咒,隨時就可能死去,冥火珠不知為何會出現在她身上,她似乎不想讓冥火珠落入應天明的手裏,而冥火珠本身似乎也不大願意落在應天明手裏,這才有了借腹之談。
應彥冥將冥火珠拿在手裏,眼神十分怔忡。
他這些年一直都在調查自己的身世,隻是查出來的消息少得可憐。
燕不問的名字最開始出現的時候,就是從天地府帶著冥火珠逃跑的,後來不知怎麼被天荒城的城主帶走,再後來,就是被應天明帶走。
剛剛從冥火珠裏看到的畫麵,應該是在跟著應天明之後。
應彥冥翻手將冥火珠收回了納戒之中,看了看對麵盤腿昏迷沉睡的山靈,他斂了斂心思。
以前做下的決定現在勢必要做一些改變了,他不用再去尋找自己的生父是誰了,隻需要調查出冥火珠的來曆就夠了。
天荒城和天地府,這兩處一定要去一趟。
另外他還做了個決定,那就是不必在跟著應天明的姓了,想到此,應彥冥又想起了燕不問曾經對他笑的溫柔的情形。
罷了罷了,不管自己是不是她的孩兒,好歹也是與自己有了一場母子之緣,她會身中邪靈咒,也是為了保護冥火珠,既不再姓應,就姓燕罷。
打定了主意,他就專心的看著山靈,那絲魂力在她的體內緩緩的運轉。
她的體質尤為特殊,魂力需要自行修複,而身體裏的損傷也不能強著來恢複,隻能一絲一毫的緩緩梳理。
又是過了三天,山靈才悠悠轉醒,她此時平躺在鋪著幹草,隨意墊了幾件衣服的草墊子上,她身邊還躺著雙目緊閉,眉頭緊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