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景元桀不理會周圍一切,隻是看著雲初,眸光專注而凝定,鳳眸裏清泉湧動間,一瞬不瞬,薄唇輕啟,“我說,我願意呢。”
雲初眸光一閃,她意外景元桀突然出現,意外他在她如此重傷後出現,意外在如景知煦所說,根本不可能在此時分身到來時出現,更意外於,他此時口中的話。
他此時就站在那裏,天際邊漸漸明亮的微光,順著飛簷屋角鋪落而來,更初其人如玉,光爍迷離,恍若天人,華茂春鬆挺直,潔白光束一閃更似玉樹精貴,俊眉修眼仿若蝢嵌整個天地遠黛,一瞬睫毛也似帶著瑩動的光澤,就這般看著她,從未有過的認真的看著她,刀削般的輪廓上薄冷而完美的唇極輕微的又動了動,“我說,我願意,願意為你棄這江山高位,願意為你……”
“景元桀,你在和我開玩笑嗎?”雲初瞬間收回神思,打斷景元桀話的同時,凝定著景元桀,然後在其微微怔忡的神色中突然一笑,“你是太子,這是無論如何更改不了的事實,不說你為我放棄皇權高位,就算你真的願意,那,為何又做出這種種毀我聲名之事呢。”
景元桀語聲一滯。
空氣,一瞬靜止,然後,死一般的寂靜。
然後,雲花月終於倒了下去。
然後,空氣中落下整齊肅嚴的羽林衛,勿庸置疑,景知煦逃不了。
而且,他,也活不了。
費盡心機這一出,卻不過是功虧一簣,入了計中計,雲初處變不驚,便扭轉乾坤。
許久之後,雲初看著轉瞬間收拾好的院子,聞著空氣中花香蓋過血腥,隻是對著太子說了一句話,便轉身,朝水洛閣方向而去。
“範語應該有她該有身份,範氏不可以消聲滅跡。”雲初這樣說的。
……
天色越來越亮,天際處一絲曙光終於還是突破深厚的雲層鑽了出來。
而隨著早朝散下,皇宮裏又一道旨意頒布,這道旨意一出,滿京再次嘩然。
隻因為,聖旨的內容竟是,之前因與外敵巫蠱往來,意欲加害皇上,被皇上下旨,一連九族,滿門抄斬的範氏,竟然是早就與皇室聯合好,故意誘敵,如今事成圓滿,當恢複範氏清白名聲。
雲初聽到這個消息時,正站在雲楚的院子裏欣賞一朵正含苞待放的花,而其身旁,幾步之遠,雲楚坐在車輪椅上就這樣看著雲初,麵色清淡,眸色複雜。
“範氏本來就忠於皇室,如今正名,無何不可,哥哥這幅模樣,我快以為天要塌下來了。”好半響,雲初終於開口,人卻還是看著麵前那散著清幽香氣的蘭花。
聞言,雲楚眉目這才一瞬動然,“你可知昨日,當我得知滿京嘩然傳你之天煞之名時,去找太子……”
雲初點頭,卻突然打斷雲楚的話,道,“你也該為自己操些心才對,李才之事不用擔心,既然是雲花月做的,斷然不會賴在我身上。”
“我比較好奇,你為何在太子手上留下了雲花月,留下她又不讓人給她治傷,又不讓人給她解毒。”雲楚卻索眉深深。
雲初這才從蘭花上收回目光,看著雲楚,“因為,她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