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蒙宛心,白蓮花的代表者,遇到南容淩竟然也這般沉不住氣。
雲初心底笑,抬頭間正好對上對麵南容淩看過來的目光,不過一瞬,雲初移開。
然後,在大殿中幾乎所有人的目光看著南容淩時,南容淩終於自座位上緩緩起身,走到大殿中央,對著南齊皇上一禮,“勞父皇勞心,今日給兒臣舉行這般選妃大典,諸多女子皆是才情絕絕,風姿出眾,而容淩……”南容淩話至此一頓,目光在空氣中一頓,然後直直的看向景元桀。
那目光,魅惑千般妖嬈中帶著絕對的力度與微微的戲謔。
景元桀迎上南容淩的目光卻極其平淡,鳳眸清定,仿若深水靜靜,納天地萬物,但萬事不能使之起一絲波瀾。
有什麼,在空氣中教會的視線中霹靂綻放,兵不見血刃。
“雲初,你說,我真的選名玲瓏會如何?”須臾,南容淩又淺笑著看向雲初,眼神含笑威脅又疏蕩,一如既往的看不深透。
雲初眼睫一收,也不慌,“那是你南齊太子的事,也是名玲瓏自己的選擇,與我沒有任何關係,所以,會如何,你可以問名玲瓏。”雲初字語冷情,南容淩卻眉宇輕挑,“是嗎,既然如此,那我就選…”
雲初麵色不動,眼角餘光卻有些心疼的掃向自己的哥哥。
“無論如何,這是她的選擇,與我沒有任何關係。”顯然明白雲初看過來的意思,雲楚清涼淡緩的聲音傳過來。
“哥哥,我們真不愧是兄妹。”雲初突然輕笑著,看著自己的哥哥,看著這個清雋秀傾,儒雅謙謙的君子。
不過……
“哥哥,我知道你想要的是純粹的愛情,這一點,我萬分的同意與支持,所以,我想說,並不是我刻意的阻止,或者為了誰,而是名華府與大晉的關係太過千絲萬縷,我絕對不可能讓名玲瓏嫁給南容淩做南齊的太子妃,以至他日,成為景元桀的威脅,成為我的威脅,而且,我打賭,南容淩定會背逆於南齊皇上之意,一個都不選。”再或者,魚死網破。
不過,最後一句話,雲初沒說。
因為,她不會讓南容淩魚死網破。
雲楚看著雲初,卻是清雅一笑,一瞬如清波蕩漾,“我知道。”
雲初聞言在桌下輕輕拉拉雲楚的衣袖,一百兒正經的緩緩開口,“遇一眼怦然動心是永恒,或細水長流,亦是長久。”
“果然是女在不中留,有了太子,這學問都大了。”雲楚鮮少這般調侃的語氣,這般一言,倒讓雲初心境皆一舒,似春風暖雨般,說到春風暖雨,雲初當即看向一旁的季舒軒,季舒軒此時正坐在那裏,背脊挺直,溫潤如玉,無論何時何地看去,都帶著溫和的笑意,讓人如沐春風,此時,見得看過來,也衝其一笑,“已經疏通好了,盡可放心。”
“季舒軒,我看你一眼,就一定有目的。”雲初有些好笑。
季舒軒倒是無奈的看著麵前的酒杯,“沒辦法,實在是,雲初你每次找了都不太……好,不太好。”
“季舒軒你是醫死人治白骨的大醫者,世人崇仰望之,要心胸開闊。”
“雲初小姐是大晉未來的太子妃,就是以後的皇後,也請不吝小錢,把之前的帳一塊兒算了。”
雲初兩眼發黑,“季舒軒,太市儈不好。”丟下一句傳音入密,雲初直接偏開頭,還是看著景元桀心情好,就是這廝,側顏傾色絕,麵容冷如霜。
季舒軒無聲笑笑,麵色掩映在麵前茶香的氤氳與琉璃四射的燈光中好像一瞬便添了一絲淡然冷漠,又好像沒有。
“最好的都失去了,還何淡不好。”季舒軒依然在笑,輕喃出聲,又似無語,無人聽見。
而這般一瞬一瞬間,大殿上,南容淩那如磁石般魅豔鮮亮的聲音響起,讓人呼吸收緊的話在繼續,“此次南齊選妃大典,容淩決定……”
“俞家大小姐到……”殿外,突然太監一道尖細的通報聲傳來,南容淩話聲微微一頓,所有人也都看向大殿門口。
“鳳家長老到……”然後,又是一陣尖細的通報。
緊接著,一襲藍衣如水的俞小柴和鳳家一位四十多歲著灰色長袍的男長老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
南容淩看著出現的俞小柴,並沒有絲毫震驚,隻是眉宇輕挑了挑。
“俞家俞小柴見過皇上,見過太子,見過大晉太子。”
“鳳家十四,見過皇上,見過太子,見過大晉太子。”
俞小柴與鳳家長老此時已經走進了大殿,上前對著上首的南齊皇上,與大殿中的南容淩行禮之後,最後又對著坐在那裏的景元桀微微一禮。
“咦,不是說有歹人入宮禁對你等下毒,還暈迷著嗎,怎麼就……”上首,南齊皇上顯然很是疑惑。
俞小柴餘光不著痕跡的看一眼坐在那裏的雲初,這才上前一步對著南齊皇上道,心有餘悸又極其感激的道,“回南皇,這還多虧雲初小姐不懼辛勞尋來解藥,所以,我和鳳家長老才能醒得這般快。”
“哦?”南齊皇上疑惑出聲,與旁邊的皇上對視一眼,看樣子,是真的疑惑。
“回南皇,小柴據實而說,並無虛言。”俞小柴本就長相上秀,小家碧玉間卻又頗有大家風範,不厲色時,言誠恬淡,此時隨著她這般極其感激的篤定一言出,殿內頓時議論紛紛,跟隨南齊皇上的目光一同看向坐在那裏,泰山處之的雲初。
到底,之前,宮門口南容淩攔著大晉太子馬車一事並沒有刻意隱藏,是以,也有人知道,有人暗中下毒,導致俞家大小姐和鳳家長老當場暈迷,當時,如果不是十大世家中,精通醫術,又天下聞名的,活死人,醫白骨的季舒軒在,隻握二人,早就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