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月神色變換半響,終還是退了下去。
南容淩抬手撫了撫額,神色嚴明,他當然早已經知道雲初懷有身孕,也知道雲初命不久矣,這般多日,他也該猜到些眉目了。
可是,他竟是如此的舍不得雲初離開。
而顯然的,雲初其實,並不在周城內。
當日,她的出現,以及這幾日的她出現?
“來人。”
“在。”
“在去往大晉京中和去向北拓的路上攔截大晉太子妃。”
“是。”
墨月聽著南容淩的命令,看著領命的人遠去,隻是斂了神色,隱於暗處。
……
周城。
雲初確實不在周城。
書房裏,京二抬手,將臉化成自己的樣子,麵色有些憤憤,“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夫妻兩,天天勞苦命,還要扮女人。”
“能讓你扮她,你該高興。”太子將手中奏折合上,言辭清淡,那語氣,卻讓京二覺得,真是無上榮焉似的。
“不過,話說,你這次……”
“相信她吧。”景元桀打斷京二,隻說這幾個字。
京二瞅著景元桀好看得讓他都妒忌的容顏,撇了撇嘴,而且他發現,沒有雲初在的日子,真的是百般無聊,雲初自那日給景桀送了粥之後就離開了,而他也無聊了那般多天,景元桀實在是太不會聊天了。
而此時,晨間陽光吹散薄霧,寬且長的官道上,秋風繚繚,一輛很是尋常的馬車駕得極其平穩的前行著。
“作死,我看你真是作死。”
“閉嘴先。”
“好啊,你幹脆讓我離開,我也省得看你終有一日不慎衰盡而亡。”
“慢走,不送。”
馬車裏,一男一女交談的聲音此起披伏,互不相讓。
而此時,前方荒草萋萋中,有人影無聲無息的在微風拂動著的雜草間拂動,天地,光晃霧影,為其籠上一層虛無景致。
馬車裏麵,交談聲依舊。
“雲初,我真不明白太子是想看著你死嗎,竟然還同意你這般勞累奔波,驅車急行。”
“你不懂……小心。”
話聲陡變,伴隨著一聲利箭聲呼嘯而來。
同時,不容馬車內人再說話,四麵八方的箭矢直接踵而至,瞬間壓黑了天空。
“嘶鳴。”馬車受驚,馬車頓時吃管不住的往前衝撞。
一道青影頓時自馬車內飛出,顯然要去勒馬,可是一道利箭而來,生生阻止了他的動作。
夜華容色沉暗,當即返回而入,伸手一抓,然後,雲初被他帶出,二人四目對視,幾乎不用言語,瞬間騰空,往前方掠去。
身後,肅殺劍狂,緊追不舍。
“這一定是南容淩的埋伏。”雲初的聲音冷寒,同時抬手於掌心,瞬間,深濃霧氣將這一片空曠之地,掩蓋。
也幾乎同時,數百近千身著墨衣的男子同時閃過,闖進霧中。
不消半會兒,大霧散去。
除了滿地血跡,不見人蹤跡。
“首領?”當即有人對著黑衣領頭人請示。
當先一名男子麵色沉暗,“兩人都受了傷,走不遠,追。”
“是。”
……
而此時,大晉京中,太陽已經全部突破雲層。
雲王爺剛自皇宮裏出來上了王府馬車,還沒轉過兩道巷子,便被人給攔住,同時,冰寒的劍已經駕上了他的脖子。
雲王爺到底是王爺,身分氣度擺在那裏,麵色雖慌,卻不亂,看著來人黑衣黑麵,厲聲質問,“你是何人,膽敢行謀不詭?”
來人黑衣布麵,眼底好像有陰戾的笑間閃過,然後,直接對著身後一揮手,頓時,雲王爺被人帶走。
而地上,徒留下車夫以及暗衛那血淋淋的屍體。
屍體沒一會兒便被發現。
京兆尹帶人趕到時,眉宇都皺在了一起,當即帶人封鎖消息,可是消息能掩住,腥濃的血氣卻沒極時蓋住,一時間雲王爺被抓,用護衛被殺的消息不徑而走。
京中頓時人心慌慌,更加眼下雙正是兩國交戰,素來交戰,縱然再兵不擾民,也不可能安生了的,所以,人人心中記著謹言慎行。
而皇城京中,大晉天子腳下,被抓走的又是堂堂雲王爺,於是乎,關於曾經南延國師那天煞之星的言論又不再度被人提起,在京中如風中傳開,轉瞬間又以如火如荼之熱傳至京外。
而這些消息還沒有傳開,很快的,吏部尚書餘腫言餘大人又在府內莫名失蹤。
這下子,連三皇子景元浩也驚動了,當即封鎖城門,還點了親兵出宮,下令四處搜尋。
然而,從上午到正午,再到夜晚,都未尋到半點人影。
餘大人和雲王爺就如人間蒸發了般,無影無跡。
兵部尚書李尚李大人,向來耿直不阿,人雖一根筋卻也不是無謀之輩,當下在三皇子景元浩的同意之下,帶著人暗處所尋,同時的,戶部尚書和其子李才也帶著府兵,安養民心,想法設法尋出是何人散播於雲初不利的言論時同時更要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