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救命……”一隻粗壯有力的大手緊緊地捂住了筱筱的嘴巴,一張陌生的男子麵孔出現在筱筱的麵前。隻見那男子酷酷地瞧著筱筱,冷冷地甩了一句:“叫什麼啊叫?你不想活了?”
筱筱看著眼前這個有些凶狠的家夥,嚇得一動不動,雙眼死死地盯著他一張一合的嘴唇一字一句地蹦出:“這兒可是我的地盤,就算你叫破嗓子也沒有人理會你,還不如給我乖乖地躺著!”
“你……你究竟想幹什麼?”筱筱怯怯弱弱地問道。
“你覺得我會幹什麼呢?”那男子靜靜地望著筱筱,一臉壞笑地將她放倒在床上。
“你在緊張什麼?”那男子看著顫顫巍巍的筱筱,憋著嘴角別有意味地問道。
筱筱目不轉睛地看著那男子的一舉一動,隻見那男子脫下外衣,一點一點地靠近筱筱,一股帶著男子特有的溫度與氣息將筱筱緊緊地包裹起來,讓筱筱瞬間有些恍惚。男子的呼吸聲夾雜著汗液的氣息,熱乎乎地打在筱筱脖頸上,蒸得筱筱的臉蛋紅撲撲的,心亂跳跳的,連周圍的空氣也變得薄稀稀的。緊張到窒息的筱筱,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時間,在凝固的空氣中,流動得很慢很慢,每一秒的緊張,都像過了半個世紀般漫長。不知道過了多少個漫長的世紀,當筱筱醒來的時候,一些不堪的畫麵就開始在她的腦袋裏不停地閃,她驚恐萬分地睜開眼睛,失聲地大叫起來。
“叫什麼叫啊,大半夜的睡不著啊?”那男子的聲音從昏暗的一個角落裏傳來。
筱筱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赤裸著上身的男子蹲坐在地上,正用一件白襯衣抹著一把光亮的匕首,一道道似閃電般的匕首寒光仿佛要將筱筱劈開。一枝寸長的蠟燭發出昏黃的光亮,將那男子的身影印在筱筱的床頭,活像一隻怪獸隨著蠟燭的搖曳向筱筱撲來。
“你……你……”
“有話就說!”那男子望著縮成一團的筱筱,突然將手中的匕首一揚,“你是怕我呢,還是怕它呢?”
“我……我……”
那男子搖了搖頭,笑了笑,拿著匕首一步一步地向筱筱逼近。
“啊……不要……救命啊……救命……”筱筱一驚,抓著衣角大叫。
在這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時刻,筱筱被嚇得忘了反抗,即使反抗,她也無力反抗。她緊閉著雙眼,等待著那男子手起刀落的瞬間。她隻是希望,這樣的瞬間不要讓人等待得過於漫長;她隻是希望,這樣的瞬間是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周圍的空氣,凝固了,就連心髒也在這凝固了的空氣裏無法動彈,剩下的,隻是死亡之神緩步飄來的魅影。
“咚”的一聲,從遙遠的空靈世界裏傳來了,的確是手起刀落毫不拖泥帶水的幹脆利落。筱筱微微地睜開她無力的雙眼,空洞地看著周圍,享受著凝固了的血液從緊張中舒緩成液體一股股冒出體外的快感,竟意外地忘記了疼痛的蔓延。
“喂,喂,你醒醒,你醒醒……”筱筱聽見有人在說些什麼,模模糊糊中聽不清楚。她在一片漆黑中掙紮了許久,恍恍惚惚地醒來,睜開眼睛,見那男子抓著自己的雙肩不停地搖晃,嘴裏叫嚷著:“喂,喂,醒醒……醒醒……”
筱筱見有人來,像似見了救命稻草般緊緊地抓住那人的衣角,噓聲地哀求道:“救我……救我……快點救我……快……”那人見筱筱醒來,臉上閃現出一絲喜悅,不一會就恢複了一張古銅色的呆板麵孔,像細細的雨絲掉進平靜的湖裏蕩起的一圈淺淺的水紋,若不是仔細瞧見,竟找不到他曾笑過的痕跡。那人歎了口氣,“好了,你沒事的,別瞎嚷嚷啦!”言語間甚是無奈。
“我怕,我怕……”筱筱恍惚著。
那人一把抱住筱筱,安慰道:“你沒事的,不用怕,有我在!”
筱筱依偎在那人的懷抱,如同複讀機般地重複著“救命……我怕……”這幾個字,似乎換一個字就要卡帶一般。許久,她才平靜了下來,靜靜地呼吸也變得均勻,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那人鬆了一口氣,喃喃道:“我暈,該不會被嚇傻了吧!總算安靜了會兒,不然我就快被你折騰得要命了。”
天,涼了;夜,深了!
小屋裏,一個男子抱著沉睡著的女孩,靜靜地融入了夜的寂靜與清涼中。一枝將近熄滅的蠟燭晃蕩著,發出最後的一絲光亮,將他們的影子打在床頭的牆上。床頭半掩著的抽屜裏,半截匕首閃爍著光亮,好似眨眼的星星跳躍在昏暗而溫暖的小屋裏。
第二天,當筱筱醒來的時候,陽光已經灑了滿滿的一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