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病床底下的張小賢確認了是老王頭之後,這心情反而沒有之前那麼緊張與煩躁了,弄的好像這醫務室就是自己的家裏一樣,而自己之所以躲在這病床底下,隻不過是跟老王頭玩玩老鼠與貓的遊戲罷了。小時候,張小賢經常跟自己的父親玩貓抓老鼠的遊戲,可是不管自己怎麼躲藏,父親總能把自己給找出來,張小賢以為父親偷看,於是乎就拿了一條毛巾把父親的眼睛給蒙起來,可是父親照例不誤的把自己給找出來。有一次,張小賢實在沒招了,就躲到了自家的閣樓上,可父親依舊把自己給找了出來。張小賢問父親為什麼每次都能輕而易舉的把自己給找出來,父親每次都笑而不答。待張小賢漸漸長大,這種貓抓老鼠的遊戲也慢慢步入了塵封。不過,隨著張小賢年紀的增加,也開始慢慢明白父親為什麼能這麼輕鬆的就把自己給找到。張小賢得出的答案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家裏的一切一切,作為父親,那是熟知的不能在熟知了,而作為自己,父親對自己的了解那更是輕鬆掌握一切。在這兩者條件下,父親當然每次都能把自己給找出來。病床底下的張小賢突然深知,這醫務室可是老王頭的地盤。這老王頭閉著眼睛在分分鍾之內就能把自己給找出來。張小賢心想,到時候老王頭看到自己會是什麼感覺?而自己看到老王頭那疑惑的表情上到底會是什麼樣的感覺?張小賢覺得肯定很尷尬,其實何止是尷尬,如果地上有條縫隙那是最好不過了。可是,事情的發展往往都會與當時的境況相反。張小賢本是橫著一條心下來,就算被老王頭主動發現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但是要是是自己的原因而導致老王頭發現自己,那真的連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了。不知是趴在地上時間久的緣故,還是地上涼的緣故,張小賢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這胳膊既然碰到了床的木板上。“嘭嗵”一聲,張小賢覺得此時自己的腦袋嗡嗡作響,完全一團糟。但好像已經聽到有腳步聲往自己這邊走來。老王頭從宿舍樓一溜小跑到醫務室,雖然身上穿著厚厚的大棉襖,身上的汗跡早就把後背打濕。老王頭坐在凳子上,喘著粗氣,額頭上的汗珠一滴一滴的往下滴。雖然自己拚命的趕來,但老王頭知道自己還是來晚了。老王頭拿起桌上陶瓷杯,“咕咚、咕咚”的把杯子裏麵的水一飲而盡,這才感覺舒服不少。歇息一會之後,老王頭覺得有些累,本想著躺在凳子上休息一會,卻聽到裏屋傳來撞擊的聲響。老王頭剛剛放鬆的狀態立馬變得緊張起來,疲憊不堪的臉上也開始也一臉嚴肅。老王頭往裏屋走去,心想這屋裏多少年沒有老鼠了,那這聲音從何哪裏來?渾渾噩噩的張小賢此時也終究清醒,心裏明白隻要不超過一分鍾,老王頭就可以把自己給揪出來。到時候自己看著老王頭是一臉無辜還是一臉茫然?老王頭的腳步聲就跟刀片一樣,每走一步,就相當於削掉自己的一層臉皮,以現在的腳步來算,自己臉皮已經一點都不剩下了。腳步聲已經停下,整個醫務室死一樣的寂靜,張小賢能夠感覺到老王頭就在自己的身邊,隻要老王頭把頭一底下,就可以看到狼狽的自己。可是就算自己已無退路,但張小賢還是抱著一絲“生還”的機會。張小賢秉住自己的呼吸,全身肌肉都開始緊張起來,就像站軍姿一樣。老王頭停下腳步眯著眼睛巡視著病房的一切,許久都沒有動,就像雕塑一樣。認倒黴的時候喝涼水也會賽牙縫,這句話一點也不假,就當張小賢繃緊全身肌肉、雙眼注視的前方的時候,不知道何時起,一隻大黑貓既然跟張小賢對立起來。昏暗的病床底下,那貓的的眼睛跟深夜的鬼火一樣,蕩來蕩去。張小賢看到此情景,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後背立即能感覺到濕漉漉的。這隻黑色的大黑貓出其不意的出現在張小賢麵前,張小賢在一刹那,認為自己真的見鬼了。大黑貓伸出爪子,突然直立的站了起來。可是由於這床下高度有限,這隻大黑毛的腦袋一下子撞到了床板上。而就在大黑貓撞到床板的那一刹那,老王頭幾乎同時大聲厲喝,“是誰,給我出來”,老王頭的聲音鏗鏘有力,極其有震撼力。也就是在同時,大黑毛喵的一聲叫,讓張小賢毛骨悚然。接著這隻大黑貓便從床底竄了出去。老王頭一看是大黑貓從床底出來,便去追著大黑貓去了。此時的張小賢聽到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遠,瞬時間就像一隻氣球一樣立馬癟了下去,整個身體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