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科長給張小賢放了五天假。第一天，張小賢在宿舍整整睡了一天，到下午五點鍾左右的時候醒來了，不過這頭始終暈暈乎乎的，就像沒有睡醒似的。不過張小賢再想入睡，卻已經睡不著。張小賢躺在床上，睜大眼睛盯著發黴的牆麵。這一覺，張小賢做了很多夢。有小時偷偷去水庫抓魚，差一點就掉進河裏淹死。夢到了又重新回到了警校，那些熟悉的麵容又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還夢到了門衛師傅，他在夢裏緊緊的抓住張小賢的手，叫張小賢一定要為自己報仇血恨。張小賢問門衛師傅你不是死了嗎？怎麼還能跟常人一樣站在我的眼前？門衛師傅說，因為自己是枉死，所以這心有不甘，於是我像閻王老爺請求，讓我回一趟陽間，於是我找到你，像想要你為我報仇血恨。張小賢說你為什麼要信任我？門衛師傅說我覺得你是個好人。聽到門衛師傅這麼說，張小賢笑了起來，父親從小說自己是混世魔王轉世，因為一直不能做個聽話的壞孩子。等到了讀警校的時候，老師說自己是桀驁不馴。雖然覺得自己熱心的人，但就是沒有人跟我說自己是個好人。門衛師傅的話張小賢聽了很高興，說了句激情高漲的話：我張小賢像毛主席保證，一定把殺害你的凶手給繩之以法。門衛師傅笑了起來，一口大黃牙全部露了出來。張小賢還想問些什麼的時候，門衛師傅的嘴越笑越大，大的已經超出了正常人的大小。笑聲也變得詭異起來。張小賢看的目瞪口呆，在夢裏一聲尖叫便醒了過來。張小賢認為門衛師傅給自己托夢來了，而且這個夢讓自己所處的壓力很大。第二天，張小賢一個人圍著廣明縣城不停的轉悠，廣明縣城不大，張小賢半天時間就把縣城逛了一個遍，臨近中午的時候，張小賢感覺肚子有些餓了。於是便下了館子，說是館子，其實就是一個小吃店，黑色帆布搭建的一個臨時點，裏麵擺放了三五六張張桌椅，一個中年婦女帶著頭巾，背對張小賢正在收拾桌上的殘羹。飯店邊上的牆麵上，歪歪扭扭的寫著幾個紅色個大字：為人民服務。張小賢想不會是免得張小賢走了進去，找了一個靠近外口的坐了下來。中年婦女見有客人走了進來，便招呼著張小賢。中年婦女說道：“這位同誌，你需要點什麼”。張小賢看到中年婦女微笑著跟自己打聲招呼。張小賢說道：“來點你們這裏的特色吧”。中年婦女聽了張小賢的話有些奇怪，心想這位小同誌怎麼說話的啊。中年婦女這麼想當然是正常的，因為張小賢說的話確實有不妥的地方。六七十年代，全國所有的盈利性商業都屬於國家的，包括這個不起眼的小餐館。來這個小餐館吃飯的人大都數是來自廣明縣國家工作人員，過來吃飯都客氣的很，都是以革命同誌來相互稱呼，但這個小同誌上來就問“店裏有無特色”，這話聽了真是便扭，有點像資本主義的味道。那些革命電影中，資本家下館子都是這麼來稱呼的，這個小同誌就差沒喊個店小二了。中年婦女說道：“這位同誌，我們這裏沒有什麼特色菜，隻有革命主義菜”。張小賢一聽這中年婦女話裏有話，才覺得剛剛說的話有所不妥，主要是自己呆在廠區很久沒有單獨出來了，這外麵的規矩還真忘了不少。張小賢趕緊陪上笑臉。張小賢知道，要是惹了中年婦女生氣，飯沒得吃不打緊，這要是給自己扣上一頂帽子，那真的是欲哭無淚了。張小賢說道：“大姐同誌，我是第一食品廠的保衛幹事小張，今天外出半點事情，路過此地，於是便過來吃點飯”。張小賢“不打自招”果然好事，中年婦女臉上的嚴肅表情沒有了，還出現一絲笑容。中年婦女說道：“小張同誌，我們李師傅燒的紅燒鯧鯿魚和清蒸梭子蟹那可是一絕，光明城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師傅會燒的”張小賢說道：“那就來一份，在來點米飯”。中年婦女說道：“再贈品你一個海帶蝦米湯”，張小賢有點“受寵若驚”跟中年婦女說不要了。中年婦女非要來一碗，說什麼這是革命送的湯，必須要。張小賢不知道這是什麼邏輯，見中年婦女這麼誠懇，便欣然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