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賢實在搞不懂對方葫蘆裏賣的是藥,這就好像一隻老母雞一直是下雞蛋的,突然某一天下了一窩的鴨蛋,這實在讓人費解。這個男人,搞得跟自己是老熟人似的,上來就問一些“拉家長”的事情,而且他的臉上跟自己說話的時候一直笑眯眯的,笑的時候眉毛還有點上揚。“水來土掩、兵來將擋”,不管對方使什麼花招,那也得接招,這樣才能知道對方使得什麼招數。隻有知道對方使得什麼招數,那麼才能用什麼招數來對付他的招數。張小賢說道:“外麵雨這麼大,我恐怕是回不去了。”“毒蛇”笑了一下說道:“我看未必,這雨要是停了,不就是可以回去了嗎?”張小賢說道:“你覺得這雨會停嗎?”“毒蛇”說道:“這位同誌,古今中外,有沒有停過的雨嗎?”張小賢說道:“有一個地方沒有停過”。“毒蛇”覺得眼前的這位同誌,越來越有意思了。“毒蛇”說道:“哦,是嗎?那我倒洗耳恭聽。”張小賢喝了一口茶,說道:“你真想聽?”“毒蛇”說道:“當然,這等奇事,我當然要聽,我想在座的各位都想聽吧。”說著,“毒蛇”的胳膊像兩邊張了起來,示意張小賢別人很想聽你嘴中的故事。王大凱對著張小賢說道:“你要是忽悠我們,你給我小心點”,王大凱說話的時候吐沫濺了錢柔柔一臉,錢柔柔當時的臉就綠了,正想上去對王大凱動手,王大凱趕緊用手指了指張小賢所坐的方位那邊,大意就是他們正在談正事情了,我們就不要瞎搗亂了。錢柔柔還是算有些自知之明的,知道這個時候,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的……“死罪可免、活罪難赦”,王大凱以為逃過一劫,哪成想到錢柔柔那“九陰白骨爪”已經掐住了自己的後背,疼的王大凱想叫又不敢叫出來,現在不是錢柔柔的臉綠了,而是王大凱的臉綠了……張小賢看到他們兩個人的“囧樣”,差點沒有笑出來,看來童真在每個人的心裏都是有的,不管你是十惡不赦的惡徒還是胸前戴著紅花的勞模,不管你是幼童還是上至古稀的老先生,它都會躲在身體裏的某一個地方。張小賢對著王大凱說道:“我當然不會騙大家”。王大凱漲紅著臉說那你趕緊說。張小賢說道:“那我就說了”。“毒蛇”做了一個伸手的姿勢,說說了“請”。“我說的這個地方,大家可能都沒有去過,就是我也沒有過,但是我的祖父,也就是我的爺爺去過那個地方。一天晚上,他去了之後,回來跟我說,賢賢啊,那個地方,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就是鬼也呆不住啊,常年冰寒地洞,雨水不斷。我當時就問我爺爺,那是個什麼地方,可是爺爺就偏偏不說,當時就把我急的啊”。這時候,王大凱說道:“那最後問出來這個地名是哪裏了嗎?”張小賢繼續說道:“我爺爺就是不肯告訴我,還是說孫子啊,你現在還小,還沒有到你知道的時候,該到你知道的時候你不想知道都不行,最後,我爺爺實在折不住我的追問,還是告訴我了。不過呢,我爺爺告訴我之後啊,就離家出走了,再也沒有回來。”王大凱繼續問道:“那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啊,你這樣說來說去,都沒有把那地名說清楚,是不是在故弄玄虛啊。”張小賢說道:“你們猜猜看,到底是個地方?”錢柔柔這時候說道:“不是你要告訴我們是個什麼地方嘛,怎麼叫我們猜起來了啊”。張小賢說道:“直接告訴你們,那多沒有意思啊,猜一猜還能活躍氣氛,毛主席不是說過,團結就是力量嘛”。錢柔柔說道:“跟毛主席有什麼關係啊。”張小賢說道:“毛主席是我們的導師啊,難道說你們連毛主席的話也不聽了嗎?”張小賢的這句話還真把錢柔柔給問住了,錢柔柔一時語塞。王大凱這時候說道:“我聽說北極那邊常年都是天寒地凍的,好像雨水不停的。”張小賢說道:“猜對了一點皮毛。”李師傅看著他們幾個討論張小賢口中的地方是哪裏,覺得這個事情估摸著是張小賢瞎編出來的,天寒地凍的地方多了去了,東北那邊,一到冬天,都是零下幾十度的。至於常年下雨的地方,應該是沒有的,頂多也是某個地方雨水較多罷了,雨水較多的地方那也是在南方,北方怎麼可能有呢。所以說這位小同誌說的事情,鐵定是瞎忽悠的。還有他爺爺,說的那些事情,怎麼看也是疑點重重。什麼叫你現在還沒有到知道的時候,等該知道的時候就知道了,這話裏麵怎麼像冥冥之中的事情啊。還有什麼他爺爺告訴他之後,就出走了啊。這是哪門子事情啊。李師傅點燃了一根煙,吸了幾口,就是沒有想明白這位位同誌所說的話。突然,中年婦女在李師傅後麵小聲的說了一句,會不會是他爺爺托夢給他的啊。李師傅嚇了一跳,跟中年婦女說你什麼時候到我身後了啊,中年婦女說有一陣了,看你“欣賞”外麵這麼投入就沒有打擾你。李師傅突然反應過來。沒錯,這小子所說的地方就是陰曹地府,李師傅心裏笑了起來,這位小同誌著實把那幾個紅衛兵耍了一把,可惜,他們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張小賢當然是編了一個故事忽悠他們,這個地方除了陰曹地府還會有哪裏?王大凱見對方說自己猜對了一點皮毛,心裏不免得意起來,趕緊開動大腦思索起來。錢柔柔他們幾個見王大凱猜出了皮毛,也為之高興,便幾個人圍在一起開始小聲的討論起來。張小賢看到他們這樣心裏不免覺得好笑。坐在張小賢對麵的這個男人,可卻一點沒有受他們幾個人的影響,而是皺著眉頭,眼睛眯著一條縫,一隻手托在下邊,好像在思索著什麼。“毒蛇”思索了一會,也認為張小賢是在說謊,他所說的這個地方相互成立是沒有的,單獨成立倒是有的,比如說常年天寒地凍的地方,應該是南極和北極。常年下雨的地方,這個地方是沒有的,唯一的就是雨水較多的地方就是叫雨極,位於世界屋脊喜馬拉雅山南麓的印度阿薩密邦的乞拉朋齊,這個地方也不是常年下雨,隻是降水量較多。“毒蛇”說道:“我看我們也猜不出來了,你就告訴大家答案吧,也好讓我們開開眼,見識見識你所說的那個地方。”張小賢說道:“你們真的想知道嗎?”王大凱說道:“當然”。張小賢說道:“我說出來你們可不要後悔,這可是你們逼我說的哦。”王大凱說道:“別磨磨蹭蹭的,趕緊的”。張小賢正準備說,差點就笑了出來,因為他們每個人的神情都很嚴肅,就像聽一位老者在講述人生道理一樣。張小賢說道:“這個地方呢,就是下麵”。張小賢用手指指地麵。王大凱低頭看了看,說道:“下麵?什麼下麵?這地上可是什麼都沒有啊?”張小賢說道:“我說的答案就是下麵啊。”王大凱說道:“你扯什麼犢子,睜眼說瞎話是吧,你剛剛明明說的是一個地名,怎麼成下麵了?”張小賢說道:“就是下麵啊”。王大凱有些急了,火氣已經開始衝上腦袋,怒著眼睛對張小賢說道:“你別給我扯東扯西,趕緊給我說那是個什麼地方?”張小賢說道:“好,既然大家這麼想知道是什麼地方,那我就告訴你是什麼地方。這個地方現在就是我爺爺所待的地方。不過呢,我爺爺在我十歲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所以這個地方大家應該知道是什麼地方吧”。張小賢的話一出,王大凱他們幾個的臉都綠了,張小賢卻差點笑出來。這時,王大凱憋不住了,直接衝了上去,用手指著張小賢說道:“媽了個巴子的,你耍我們?”張小賢倒不生氣,反問道:“我剛剛不是說了嘛,我說出來你們不要後悔,可現在你們怎麼這個樣子啊?”張小賢這話當然不是說給王大凱聽的,而是說給眼前的這個男人“毒蛇”聽的。王大凱哪聽得了這些,一拳就翹在了桌子上,差點就把放在張小賢麵前的茶碗給打掉。這一拳,張小賢依舊沒有生氣,反而覺得王大凱的粗魯狀態感到好笑。張小賢真正的目的是想看看眼前的男人是有什麼反應。住手,“毒蛇”的一聲喊叫,王大凱聽到了,立馬規規矩矩的站到了“毒蛇”的身後。隻不過臉上的怒氣依舊沒有消,對著張小賢瞪著眼睛。“毒蛇”說道:“這位同誌,你所說的地方我們固然沒有去過,隻不過你記得這麼清楚,是不是你爺爺帶你去過這個地方?”“毒蛇”的話讓他們好像挽回了一點麵子,也讓張小賢認為這個男人的機智絕對不簡單。張小賢說道:“對不起,這個地方我爺爺真沒有帶我去過,不過他跟我說,以後誰要是敢欺負你,爺爺就把他帶過溜達溜達。”錢柔柔叫了起來,“你放屁呢,在這邊裝神弄鬼”。錢柔柔罵完張小賢,又跟她表哥說道:“強哥,外麵不用跟他廢話了,打他一頓”。“毒蛇”看了一眼錢柔柔,那眼神恨不得不錢柔柔給殺死,錢柔柔好像也意識到剛剛的舉動有點太唐突了,趕緊閉住了雙嘴,默默的站在一旁。毒蛇說道:“我的革命戰友叫我打你一頓?”張小賢也笑了起來說道:“那你允許嗎?”“毒蛇”說道:“我剛剛不想,現在有點想了。”張小賢突然覺得有些緊張起來,真的是自己看錯對方了?難道這個人男人的氣量也就比這個王大凱好那麼一點?果真是這樣,那一敵五個,還是有些吃力的。張小賢故作輕鬆的說道:“打不打還不是你一句話嘛”“毒蛇”突然笑了起來,覺得這個張小賢很不一般,論功夫、論定力,不一定在我之上。可是這個人,在光明縣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毒蛇”對張小賢的來曆很是好奇。笑完之後,“毒蛇”站了起來,叫錢柔柔把賬全部結清。錢柔柔還想頂嘴來著,看到她表哥的臉上很是嚴肅,便放棄了。錢柔柔大喊了一聲中年婦女,那聲音恨不得把房子給震塌,看來她心裏很是的不爽。中年婦女一聽趕緊賠著笑臉就出來了,看到錢柔柔這丫頭臉上的怒氣,還真想說這頓飯不要錢了。可是,中年婦女沒有說出口。錢柔柔把飯錢往櫃台上一摔,氣呼呼的便走到了王大凱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