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賢回到廠裏之後，廠裏給予的“待遇”還算禮遇，那就是在沒有調查事實之前，隻是停職調查，每天待在宿舍寫寫材料，沒有上級的批準，不得擅自離開。能有這樣的“禮遇”，張小賢已經感到滿足了，沒有下“牛棚”已經很不錯了。雖然自己已經做好了下“牛棚”的準備，但是能得到這樣處理，看來特派員在背後運作了不少。張小賢唯一可以活動的時間那就是每天三餐可以自由到食堂吃飯，但是，每天這點時間是張小賢感覺到最快樂的時光所在。有的時候在食堂吃飯的時候，就會有工友在背後指指點點。“聽說這個人就是殺害顧科長的嫌疑人，怎麼才幾天就被放出來了啊。”“人家是大學生，後台硬著呢。”“我也聽說他也隻是嫌疑，現在還沒有定性呢。”“我呸，沒有定性就把他放出來，萬一在弄點什麼事情出來，那如何是好啊。”“算了，算了。人家心裏現在肯定也不好過的，少說兩句。”張小賢一開始聽到這些話還會上去辯論幾句，但時間久了之後，就感覺到你越是辯解越是讓別人覺得你要隱瞞什麼，所以張小賢就把自己當做聾子算了。雖說是這樣，但有時候遇到一些不著掉的工友，張小賢心裏依舊是不好受的。何倩倩過來看過一次張小賢，但顯得有些很不自然。跟張小賢也沒有說上幾句話，無非問一些顧科長事情的一些調查進展程度。張小賢覺得何倩倩過來看自己估計是頂著不少壓力的，說實話，平時看著自己在廠裏朋友還是蠻多的，但現在一旦自己出了“事情”，還真沒有幾個人過來安慰安慰過自己。張小賢問何倩倩現在廠裏對自己的調查進行的怎麼樣了？當然，張小賢是故意這麼說的。說老實話，廠裏根本調查不出來顧科長真正的死因，因為這些事情，都是內部在調查的。張小賢的材料寫了一篇又一篇，不過，事情都快半個月了，廠裏好像還沒有對自己解禁，這讓張小賢感覺到很是鬱悶，要是就這麼一直沒有下文的話，那自己還不被憋死啊。一天夜裏，張小賢剛剛到睡著，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原來是穀科長來了。穀科長的到來讓張小賢有些意外，因為畢竟在此敏感時刻，穀科長能夠過來看自己，看來也是有一份“同誌”之情在裏麵。由於顧科長的緣故，自己跟穀科長的關係處理的也不錯。張小賢說道：“穀科長，不好意思，我這邊連熱水都沒有？”穀科長眯著眼睛笑了起來：“小張，你客氣啥。來，抽根煙。”穀科長遞給張小賢一根煙，張小賢接了過來，並給穀科長點上了。穀科長吸了一口，歎了一口氣說道：“我跟顧軍是生死戰友，經曆過那麼槍林彈雨都挺了過來，可老顧他非要這麼先走一步，你說說，我這裏心裏有多麼不是滋味。這段時間，我是吃不好、睡不著。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能查出誰是幕後黑手，這樣也好慰藉了顧軍地下亡靈。”張小賢想說顧科長其實是個大特務，他已不是你先前那個為了新中國出生入死的戰友，而是變成了一個危害新中國的大蛀蟲了。當然，張小賢無論如何是不會說的，不過在自己的心裏，已經跟穀科長說了一遍。